像是要為世界跳一支最後的舞。
徐青桃好像不知道累,一遍一遍重複著已經排練了無數遍的舞蹈。
直到右耳的耳墜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地上,她才緩緩地停下腳步。
愣愣地看了會兒,然後撿起它。
死死握在手裡,然後又抱在懷裡。
豆大的淚珠才毫無預兆的落在地上,消失在海里,就像水融入水中。
徐青桃就這麼坐在堤壩上,聲嘶力竭的嚎啕大哭,她用力的擦乾眼淚,卻好像怎麼也擦不乾淨。
夕陽落下之後還會升起嗎。
太陽升起的時候,她會像泡沫一樣消失嗎。
徐青桃哭夠了,才慢慢站起身。
不知不覺平海的夜幕降臨時,天上沒有任何一顆星星。
她很累,麻木的走了幾步之後。
黑暗中,好像出現了一絲絲的火光。
一開始徐青桃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她用力的揉了下眼睛,接著更多的光點在黑暗中出現。
然後是某種東西騰空的聲音。
那光點在她的視線裡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最後在夜空中綻放出璀璨的煙花。
先是一朵,然後是兩朵。
最後連綿成了一片,安靜的世界這一刻在她耳邊又重新吵鬧起來。
將她從死寂的海底拉回了人間。
徐青桃愣住,只抬著頭,眼眸中倒映出滿天的煙火,幾乎快點亮了整個夜空。
為她的舞蹈,點燃了一場盛大的歡呼。
那是她這輩子跳得最後一支舞。
-
不知不覺,車又開到了平海。
老楊看了眼下車的徐青桃,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把她的行程匯報給了陳時嶼。
吹了一路的冷風,其實徐青桃也冷靜的差不多了。
想想程嘉怡當著她的面說得那些鬼話,都不用動腦子都知道是在挑撥離間。
可儘管如此,徐青桃還是感覺到了一陣窒息。
她沒想到,原來安夏就是鴻川的千金。
當年在附中校慶的那一天,看到的就是他們一起參加畫展的照片。
徐青桃就這麼放空自己坐了一會兒。
直到手機聲嗡嗡震動起來,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一接上,對方就自報家門:「徐小姐是嗎,您好,我們是雲京派出所的,是這樣的,上回您報案提供線索的那個嫌疑人已經被我們抓到了,警方會依法贈與您五十萬的獎金……」
徐青桃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聽完這段話的。
抓到嫌疑人,又拿到了五十萬獎金,按道理來說自己應該開心才對。
只是好像,沒有什麼理由可以住在陳時嶼家裡了。
明知道程嘉怡在挑撥離間,可她的話卻反反覆覆出現在腦海中。
陳時嶼為了你已經把鴻川得罪透了。
你能給他帶來什麼啊。
你除了帶給他永無止境的麻煩,你能給他帶來什麼。
一瞬間,徐青桃感覺鼻尖一酸。
想說她其實也沒那麼差,雖然不是很有錢,但也在努力工作。
也沒有,真的那麼跟他不相配。
可是給自己找理由的時候,發現自己又沒錢沒房沒什麼地位,存款到現在都買不起雲京一個衛生間。
除了給陳時嶼帶來一堆麻煩之外,她好像,真的,太差勁了。
連和他在一起,都是為了氣宋嘉木。
她好像已經沒有勇氣,再厚顏無恥的賴在他身邊了。
明明前不久還在這裡說過,自己終於可以不是一個人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