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哭過一場的原因,臉色還有些蒼白,眼眶一圈泛著紅色,精心打理過得頭髮有些凌亂,脆弱的好像一陣風就能颳走。
似乎太陽升起的時候。
她就會變成泡沫消失一般。
這是他的姑娘。
放在心裡藏了很多年的姑娘。
就這麼小心翼翼地捧著自己的所有,像是害怕他一時興起答應她又將她拋棄一般。
心臟好像被某種柔軟又尖銳的刺扎穿。
讓他連呼吸都有些發疼。
風吹過海面,然後聽到他的聲音。
「徐青桃,你記不記得我高中的時候說過要來看你的演出。」
話題跳躍的太快,徐青桃有點沒回過神。
印象裡,是有過這麼一件事。
但是因為自己當初被程嘉怡反鎖在家中,再加上後面又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一連串的事故就像是巨大的隕石一樣把她本來就雪上加霜的生活砸的千瘡百孔。
即便是年少的心裡對某某有著難以解釋的情愫。
也在生活和命運的巨輪下被碾壓到了塵埃深處。
她連自己都活不好了。
怎麼還敢去愛別人。
那天因為她的缺席,為了順利的完成演出,胡小椿不得不選了安夏作為女主演。
也是從那天開始,她害得程嘉怡雙腿殘疾的魔咒,就像一把巨大的鎖鏈一樣將她鎖住。
她發現她再也無法跳舞了。
像小美人魚用漂亮的魚尾換取的那雙筆直雙腿。
跳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痛苦。
小姨的詛咒,同學的輕視,漫天的流言蜚語。
似乎所有人都在指責她,是她害得程嘉怡失去了雙腿。
她已經因為你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你還有什麼資格跳舞?你還有什麼臉跳舞?
你再跳舞,就是吃你姐姐的人血饅頭。
像無形的刀,每一刀都削骨割肉。
心口發悶。
徐青桃努力甩開這些沉重的回憶,面對陳時嶼的視線,她點點頭。
「我記得。」徐青桃聲音因為哭過,帶著一點軟糯的鼻音:「但是那天我——」
那些沉重不堪的過往,她人生最狼狽的時刻。
不想讓他知道。
「我有事,就沒有去參加演出。」
所以陳時嶼如果買票去了。
看得也應該是安夏的那一場。
「我知道。」陳時嶼垂眸,視線落在她臉上:「但我來看你跳舞了。」
猝不及防的回憶忽然闖入兩個人的記憶裡。
她記得那晚高燒不下時,她壓抑的極為痛苦的聲音,委屈到極致的質問。
-你沒有來看我跳舞。
意識到了什麼,徐青桃驟然抬頭。
撞進他的視線,沉沉一片,像海。
他聲音溫柔:「只跳給我一個人看的舞。」
那天的夕陽似乎就這麼傾瀉而下,少女翻飛的裙擺像海浪。
她死死攥著僅剩下的珍珠耳墜,在無人在意的堤壩上嚎啕大哭。
他站在很遠的陰影處一言不發,手中是沒有檢閱的門票。
她哭了多久,他就在後面站了多久。
少年的神情藏在陰影中。
只有捏成拳頭的手在輕輕的發抖。
她的眼淚好像落進他的心裡。
變成尖銳的利劍,成了殺死他一遍又一遍的武器。
直到暮色四合,平海歌劇院的首演圓滿成功。
那幾乎掀翻了整個劇院的掌聲沒有一聲是屬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