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沖沖第一個上場,哐嘰一拳,砸得「沙包」發紫。
張痕沉默了一下,沒做聲。
包括時絨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直到龍濉上場,咣當一聲巨響,砸出個藍色來。
全場肅靜。
齊刷刷地看向癱在旁邊,搖著淑女小團扇乘涼的時絨。
時絨優雅搖扇的手一頓:「?」
宴安嚥了口唾沫,出聲詢問:「先生,請問這個顏色是怎麼劃分的呢?」
張痕淡淡:「白黃青藍紫紅黑。」
時絨:「……龍濉他的發力方式不對,沒打出全力來。」
張痕埋頭在手中的冊子上寫寫畫畫,敷衍道:「恩,對。明天你和龍濉一組。」
時絨悵然:……殘忍。
更殘忍的是龍濉立馬黏了上來。
那虛心好學,精神飽滿的樣子,像極了住在某個深海岸灘的小海綿。圓溜溜的眼睛自帶閃光:「那該怎麼發力,你能教教我嗎?」
時·只想回家休息的長鼻子章魚·絨祭出了一張痛苦面具。
……
速度訓練上更是誇張。
其餘人都是1v1,她直接被安排1v2。
張痕在分班測試上就看出來,時絨身法速度異於常人,偏是個懶散的性子,能只喘一口氣活下來,絕不多吸半口。一個人的速度逼不出她的極限值,自然要用兩個人。
……
託張痕的福,白亦近幾日收穫了一個作息規律,格外乖巧的好徒兒。
她泰半的精力被生生消耗掉了,沒心思出去作妖。一下課就直奔家裡,沐浴過後打打鐵,溫溫書,然後準點上床睡覺。
不像從前,夜半還時不時心血來潮,隔著一道薄薄的木板同他嘮嗑。
……
絨崽上進了。
身為師尊,白亦自然樂見其成,為她安置好除了學習以外的任何事情。
時絨清晨醒來,便聽到他在外頭囑咐許谷:「馬上要入秋了,小姐的被褥得換上厚軟些的。要雲錦織,別的料子厚了便顯沉,她蓋不習慣……」
許谷先是應下,隨後弱弱問:「可是,雲錦織不是用來做法衣用的嗎,拿來做被子蓋,會不會太奢侈了些?」
白亦大方丟了個乾坤囊過去,裡頭滿噹噹地裝著靈石:「你只管去採辦就是。」
許谷被這份闊氣給震懾到了,瞳孔地震:……好傢夥,這位已經在管著時絨小姐的錢包了嗎?
財權在握,許谷再看那小白臉,還真有幾分當家主事之人的派頭呢!
……
時絨推開門,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托腮坐在門檻上發蒙,懶洋洋地喚了句師尊。
白亦回過頭來,含著點笑意:「怎麼才起?」
許谷出門前帶上了院子的小門,四面合攏的房屋圈起一小方靜謐的私人空間,讓人的心思也沉澱下來。
前一月還空空的天井之中布了一個水缸。缸中養了幾尾魚和睡蓮。
庭內又放了幾盆由師尊親自修剪的盆栽,相得成趣。
他總是個能將平淡日子過出滋味來的人。
別人心中最為出塵的仙,卻是她眼中最有生氣兒的人。
說有世間煙火氣也不對,
陽光散落在他白淨的面板上,在這樣敞亮的光裡,竟尋不出一絲瑕疵。
單這份通透的美貌,哪是凡人能有的?
時絨託著腮,大大方方欣賞著自家院落,和自家師尊。
慢慢道:「今日月假,不用上課。」
白亦看她盯著自己的視線發直,一副沒醒過神來的樣子,便去給她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