涫彤聽鄭燦是皇子,並沒有急著行禮問安,反而看著他們笑了笑。
原來是表弟啊,我竟從不曾見過,原來是這樣的一表人才,風姿迢迢啊。涫彤看著鄭燦一臉欣賞。
鄭燦一個男兒,素日裡也知道自己長得好,只從不曾被人這樣直白的誇過。
如今被這個涫彤表姐上來這麼一說,倒有些害羞了,但他還是對她行了個平輩禮道,表姐好。
嗯,好!蘇涫彤一派大方颯爽的樣子。
又看著簌絨笑道,原來這位便是簌絨姑娘,長的真好看。早聽阿爍說在宮裡時你待她甚好,與那起子酸腐小姐不是一個樣兒,姑娘心性兒好,著實讓我欽佩。
簌絨看著蘇涫彤十分誠懇的表情,內心十分有好感,笑道,不敢當,涫彤姐姐過獎。
蘇涫彤擺手一笑道,不必客氣,今日咱們一見以後便是朋友了,得空了且來這裡找我,我帶著你們出去逛。
對呀,在這京都裡頭逛著玩兒,涫彤姐姐可是行家,這近旁的哪個坊市哪條街,沒有姐姐不知道的!阿爍有些自豪地拍著涫彤的肩膀。
鄭燦道,既如此,現下便去外頭轉轉吧,咱們也好不容易出來一回。
蘇涫彤想了想道,三里舖最是熱鬧,咱們上那兒去吧。
眾人道好。
三里舖不同於銀碗衚衕和安樂坊,那是京都裡有些地位的人逛的地界兒。
三里舖裡擺攤的小商販更多一些,有推著小車賣糖葫蘆的老翁。還有吆喝著賣菜賣瓜的婦人,有簡陋至極的木匠鋪子。還有現買現做的糖人兒。
同他們剛剛逛過的相比,又是另一番不同的熱鬧情態。
嬉笑怒罵,市井俚語充斥於耳。鄭燦看著這些,打心眼兒裡認識到了什麼叫人間煙火,民生百態。
阿爍其實也沒怎麼來過這裡,她和簌絨倆人手拉著手到處看著,最後在一個吹糖人的攤兒上走不動了。
涫彤見此,便從懷裡掏出幾文錢來與那吹糖人的老翁,囑咐他為兩位姑娘捏兩個喜歡的人物。
阿爍要一個,王昭君簌絨要一個,白娘子。
那老翁笑著應了,隨即取出兩塊泥來,各種小工具擺弄一番,人的五官便出來了。
三個姑娘頗有興趣的在一旁看著。
鄭燦在旁看了一會兒,心裡一合計,對她們道,你們先在此處逛逛,我自己到那邊看看,過會子再來找你們。
姑娘們道好。
誰知鄭燦離了她們,撒腿便朝街頭跑去了。
少年一路氣喘吁吁,離了三里舖來到銀碗衚衕,重又去了開頭見的那家脂粉鋪子。
他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才抬腿進去。
正巧那掌櫃的不在裡頭,只一個夥計在招呼客人,看見這個錦衣俊美的少年人便知他是剛剛來過的那個。
但他只作不認得,笑著迎上去道,小公子,要點什麼?
鄭燦視線環繞一週,指了指架子上那個錦色盒子道,那個物件兒,給我看一看。
夥計逕自爬上牆梯將那盒子取下來交給鄭燦道,小爺,這東西就一件了。
鄭燦仔細看了看,的確是適才簌絨看上的那把紅豆梳子。
他想了想,抄手從腰間拽下了一個玉墜子,遞給那夥計道,我拿這個來換,怎麼樣?
夥計接了這形狀靈巧的玉佩來看了一番。
他雖看不出來這上頭雕刻的花紋,但他看色澤知道,這是十分罕見的獨山玉,極富貴的人家裡才有。
他趕忙應了,好好兒的將這公子送出了門口。
鄭燦將小盒子揣進懷裡,有些欣慰的低頭笑了笑。
他看了看空蕩蕩的腰間,心裡到底是有些惋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