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曦張了張嘴,她隨口一說,他既然記得。大半夜從城中開到城東,又到城南,算起來快三個小時的車程。
他也不嫌麻煩。就為了帶她看煙花?
看著那金尊玉貴的大少爺抱著笨重的煙花盒子,她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從未被誰如此放在心上過。
是心上吧。若不是心上,他何必如此呢?
寵愛或喜歡,她已經分不清了。
「別站著,坐車上去。」他回頭看,發現她傻的可以,穿著拖鞋站在風口上。
喬曦執意要陪他,看他點引信。賀時鳴也不和她囉嗦,直接把人弄上車,又把車頂棚開啟,「在車上看也一樣。躺著不更舒服?」
喬曦被他摁在座位上,掙扎著去環他的脖子,少女軟糯的溫柔落在男人的唇上。
一觸即分。
她並不是經常主動,一是因為怕他,二是因為怕他不喜歡。
賀時鳴自動加深,纏繞至盡頭,他笑說:「留著力氣等會再勾引我。」
喬曦羞赧地去掐他手臂。
燃了引信,男人也上了車。兩人躺在車裡,看著天邊一朵朵盛開的煙花。
喬曦出神地盯著天空,寂靜和黑暗被光亮劃破,所有溫暖的,絢爛的,夢一般美好的,都爭先恐後的湧動在她眼前。
那都是為她而存在的。
喬曦的眼眶不知不覺有些濕潤,喉嚨酸澀,哽咽的呼吸已經無法遮掩。賀時鳴感受到她逐漸加快的心跳,他餘光去瞧她,那張素色的小臉在煙火下格外空寂。
她不屬於人間。
他甚至覺得下一秒,她會隨著那些煙花,一齊綻放在夜空,再黯淡。
再消失,直到了無蹤跡。
這種想法讓他心下變得很煩躁。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一種想要抓住什麼的感覺,他突然想要抓住她,牢牢地,死死地。
造一座華麗的金絲籠,困住她。
讓她絕不可能逃走。
忽然,他翻身將她焊死,低頭嘗一口她眼尾洇出的淚。
「七哥」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喬曦眨眨眼,顫抖的喚他。
他的呼吸逐漸悶重,冷風入肺,卻帶著窒息感,和她感同身受。
男人看她的眉眼中帶著幾分狂-亂,嗓低啞如夜色凝重,冷冷地命令她,「再喚一次。」
「七哥。」喬曦回應他,又喚了一次,「七哥。」
賀時鳴驀然笑了笑,狹長的鳳眸裡全是蓄勢待發的警告,他貼著她耳尖,又輾轉至耳垂,「喬曦,再等,就不好玩了。」
「我要你。現在。」
不是商量,是通知。
通知她,他要她。
喬曦的眼越過寂靜的黑夜去看朵朵綻放的煙花,五光十色的綺麗。
那煙花不僅僅是盛開在天上,也是在她的心上,眼中,血液裡,骨髓深處,靈魂盡頭。
最後一次把他送她的煙花鐫刻進眼底,她閉眼,分不清夢裡夢外。
她的靈魂在問自己,這一生又有幾個人能為你造一場夢呢?
喬曦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不是酒店,也不是玻璃屋。
陵城市中心最好的小區,在內城湖和商業區的交界。長條弧形的空中花園,從高處俯瞰,城市的脈絡盡在眼底。
晨光灑落整間臥室,喬曦眯著眼,用手去遮光。
她起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這偌大的臥室裡,只剩她一人,若非身上極致痠痛的感覺,她真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場黃粱夢。
身上疼的很,稍稍一動都疼。喬曦慢慢坐起來,垂眸掠了眼露在被子外面的肌膚,嘶了口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