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寒毛豎起,原來如此!老闆給他下套呢!
「林、林小姐」你抱錯人了。
林染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賀時鳴,她驚慌地退了兩步,越過齊厲的肩膀看見身後站著的男人。
男人面無表情,視線不知落在何處,總之對這場鬧劇毫不上心。
林染雙頰染紅,尷尬地把散落的頭髮別在耳後,匆匆落了句:「阿鳴,我去給你泡茶。」
等人消失,齊厲僵硬扭頭,幽怨地看了眼自家老闆。
「瞪我?」賀時鳴抬眸,視線收回,習慣性轉動小指的尾戒。
齊厲瞬間垂首,「不敢就是、就是」
這種事也能提前預料到嗎?
賀時鳴知道他想問什麼,不屑的姿態:「我若是像你這麼蠢,不知死多少回了。」這種開門突襲的把戲,他沒見過一百次也有五十次。
齊厲:「??」
讓他擋槍,還罵他蠢?好氣。
賀時鳴說話間若有似無的瞟了眼樓道牆角的監控器。
紅光微微閃爍,在亮堂的樓道里並不顯眼。
「多跟著學,等明年了升你做公司副總。」他拍了拍齊厲肩膀,跨過門檻。
齊厲心底的怨氣瞬間消散了,喜不自勝的跟著老闆一起進了屋。他心想,老闆選擇從良了喬小姐,以後這種擋槍的事怕是還多著,他得好好表現。
但面子功夫還是得做,人要講謙虛,齊厲強忍喜色,推脫道:「七爺,其實呢,我覺得總助挺好的,嘿嘿不過」
「也行,那你就繼續做兩年總助再提。」
齊厲:「??」
林染端了小託盤到餐桌,上面放著兩杯紅茶。
熱氣氤氳上升,模糊了她姣麗的容顏。
「阿厲,你也喝茶。」她笑著把茶遞過去,落落大方,彷彿剛剛的尷尬不曾發生,「都有四年沒見了吧?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你,還帶著眼鏡呢。」
這便是林染的厲害之處。不論多難堪的境地,她都能從容面對。
「林小姐過獎了。」齊厲接過茶水,沒喝,放在了一邊。
林染的眼風從那杯茶上劃過。
三個人坐在餐廳,賀時鳴只是握著茶杯,低眼看著騰起的霧氣,沒接話,沒喝茶。
氣氛有些僵。
「阿厲」林染打破了僵局,水眸裡是盈盈笑意,「要出去抽根煙嗎?這幾天買了套投影儀,在陽臺上弄了個露天影院,抽菸時也不會無聊,你應該會喜歡。」
溫婉的聲音,話也是滴水不漏的完美。
絲毫瞧不出趕客的意味。
齊厲複雜地看了眼旁邊沉默的男人,只見他手肘託著下巴,不知在想什麼,空空的,疏離的有些過分。
他在心底咆哮:您這位爺好歹也給句話啊!
賀時鳴彷彿這才將遊離的思緒聚攏,冷淡的臉色起了絲波瀾。
「噢那你出去抽根煙?」賀時鳴靠在椅子上,指尖漫不經心地沿著水晶杯壁來回摩挲,杯中是滾燙的茶水,指腹處襲來灼熱感。
齊厲如獲大赦,匆匆起身。
椅子拖動,劃過地磚,帶出細微的刺聲。
這並不尖銳的聲音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劃破林染的耳膜,引起陣陣不適感。
頃刻,偌大的廳內只剩下兩人。
房子沒變,和四年前一樣。
墨綠色的牆面,復古橙紅的麂皮材質沙發,金色的小几岸上放著一方花瓶
牆上掛著一幅油畫,繪著深秋月夜,深紫色的天幕如同一方囚籠,那胡亂生長的樹枝自四面八方延伸,樹枝裡藏著一輪黯淡的下弦月。
月光彌弱,什麼也照不亮,烏雲更重了,層層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