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姨嗎?」她出聲問道。
「喬曦,開門。」簡短的幾個字湊成一句命令,是熟悉到做夢都不會聽錯的聲音。
喬曦靈魂回籠,像魚一樣從床上彈跳起來,來不及踩拖鞋就噠噠跑了過去。
開門時,一陣撲面而來的風,混雜著深幽的雨後森林的香氣,以及春夜的露氣。
男人一襲風衣,面帶倦色的立在門前,眼眸卻是清亮的,在看到喬曦的那一秒,眼底仿若流星劃過。
喬曦還沒反應過來,倏一下就落入了一個帶著涼意的懷抱。
是溫暖的。
能聽見砰砰有力的心跳。
「你、你做什麼啊唔」
喬曦的軟聲被吞沒在洶湧的情潮之中,變成了嗚咽般的贅述,攥成拳的手指被人抻開,變成了親密無間的十指相扣。
手指間沒有縫隙的貼合,喬曦覺得快被他融碎了。
「好想你。」吻輾轉至眉心,賀時鳴擁著她低聲說。
喬曦的耳根緋紅一片,推他的力氣也沒了,虛虛軟軟的靠在他身上,「婚禮前一天不能見面的」
她小聲嘀咕。
賀時鳴早知道她會這麼說,笑著揉了揉她凌亂的頭髮,又發現好玩兒,手下用了點力,喬曦的頭髮被他弄得更亂了。
「敲門的時候是零點。一秒不差。」
他抬起手腕,給她看腕錶上的指標。
此刻過了一會兒,是零點過三分。
「零點?」
「正好卡在第二天零點,那些破詛咒消失了。」
喬曦愣了,好久才緩過來他說的意思,鼻頭冒冒失失的開始發酸,眼睛也澀澀的。
「你這人睡一覺早上就能見到了啊」還大半夜從老城區跑到城北,開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也不嫌累的慌。
「可我希望我的新娘今天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我啊。」他又抱了抱她,軟乎乎的身體,像小貓崽。
他心想,倒也不全是這樣。還不是怕你大半夜作天作地,明天不嫁了,該怎麼辦?
喬曦哪裡知道賀時鳴心裡想些什麼,被他的情話感動的一塌糊塗。
這男人,要不要這麼會甜言蜜語。
都是跟誰學的啊?
喬曦一邊哭著一邊埋怨他,「你這人好煩啊,我哭腫了眼睛怎麼辦?早上起來變醜了我就不嫁了」
「眼睛腫了就不嫁了?」
「唔不嫁了。」
「成,那我把你捆起來,再抱你上婚車。」
喬曦被他唬住了,猛地沒反應過來,幾顆眼淚將落未落的,有些忐忑。忽然,她墊腳,一口咬上了賀時鳴的手臂。
亮出獠牙的小獸,邊哭邊咬。
這人,結婚當天都不忘威脅她!
凌晨五點,喬曦的鬧鐘呱呱地叫了起來。
一隻青蛙的可愛呱呱聲,這個鬧鐘無數次被賀時鳴吐槽,說他寧願聽雞打鳴,或者運動員進行曲。
喬曦眯著眼去關鬧鐘,摸到旁邊的那塊空地還殘著餘溫,可摟著她睡了一夜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離開了。
醒來後,喬曦洗漱完,邊下樓邊打著呵欠,隱隱約約聽到好多嘈雜的聲音,她嚇了一跳。客廳裡早已堆滿了人。化妝團隊,造型團隊,工作室的小夥伴還有所有伴娘都到齊了。
「來、來這麼早?」喬曦穿著睡衣,呆愣的看著滿屋人。
未等她回過神,就被一群人架進了一樓的休息室,這間房臨時改造出來,成了功能齊備的化妝間。
休息室很大,米色的窗紗過濾了清晨明媚的陽光,光線溫柔而繾綣。
落地窗前開闢出好大一塊專用地,一件華麗的婚紗掛在那,格外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