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意用轉賬的方式給自己交了住宿費,下午四點半的時候,她就已經過來招呼秦鬱歡一起去地裡割菜,眼見姿意也要跟著去,李海真卻給了她一盒火柴,叫她在這裡提前把火引好。
一個兩個,全都用上了。
姿意還在百度究竟怎麼用火柴引火,李海真就已經帶著秦鬱歡滿載而歸了。
“不會燒火?”李海真放下背上的揹簍,麻利從姿意手裡接了火柴,三下五除二就引好了火,把水燒上後,扭頭看向兩個人,“洗菜切菜會嗎?”
秦鬱歡點頭,“會的。”
打下手她還是有點小專業。
李海真燒水,秦鬱歡洗菜切菜,留姿意成了個大閒人,蹲在邊上給打下手的秦鬱歡打下手。
“小姿,那外面都能吃的。”秦鬱歡把姿意摘掉的好葉子撿回了水盆,又塞給姿意一把蔥,“剝蔥蔥。”
姿意被女朋友冒出來的疊詞逗樂,一邊笑一邊剝蔥,結果蔥上的溼泥沾到了臉上,她還用手指去揩,惹得這灰一塊那黑一片的。
秦鬱歡見狀,也跟著笑,手邊沒有紙巾,她就沾溼的手去幫姿意擦掉這些髒汙,“小姿,你被使喚著幹活的時候,好可愛。”
“你可愛的點肯定是覺得我笨手笨腳憨態可掬,氣死我了秦鬱歡,別以為我不知道。”瞧秦鬱歡悶著笑的樣她就悟了,“壞心眼可多了。”
秦鬱歡笑而不答,起身把收拾好的青菜送到李海真那邊去,“老師,我們三個吃,會不會有點多?”
不僅僅是鍋大,連帶著要炒的菜也多。
“不止你們,還有別的人要一起來吃飯。”李海真說著又去庫房把掛著的肉拎出來,“切肉會嗎?燻的。”
秦鬱歡點頭,抱著肉去到一邊開始切。
一直到晚飯點,她和姿意才知道李海真說的別人是什麼人,是一群放了學的孩子。
“介意嗎?”李海真一邊給排隊的孩子打飯,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介意也沒辦法,我和你經紀人籤協議的時候把這點寫上了的。”
秦鬱歡:……
“李老師,這些孩子是……?”姿意打眼一數,十幾個歲數大大小小的娃,男女都有,最大的也就十歲出頭的樣子。
“村子裡的,爹媽都在外面打工,我就讓他們來我這吃飯,有肉,也不叫他們帶回去吃。”李海真給娃娃打肉手是一點不抖,“帶回去他們就給家裡的老人吃了,老人都節省,在家一塊豆腐乳都要吃三天。”
她這不說是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倒也是能聞著肉腥味。
等孩子和大人都吃飽了,李海真才照舊把提前裝在塑膠飯盆裡的菜交給娃娃,叫他們帶回去給爺爺奶奶吃。
秦鬱歡和姿意誰都沒說話,好像很快就接受了李海真的行為模式。
“你們倆也挺有意思的,之前來的人都說我拿塑膠盆裝熱菜不健康。”李海真笑笑,“還說我做飯不戴口罩。”
“有時候也講究不了這些,能講究就講究,不能就算了,我們吃外賣的時候,外賣不還裝塑膠袋裡的。”姿意倒是沒那麼細節。
“最開始我買了不少不鏽鋼飯盆,拿走的多,還回來的沒幾個,還連帶著家裡的小孩抹不開面子,都不願意上我這吃飯,後來就換了,不鏽鋼盆也挺貴的,錢還要花在別的地方。”
姿意和秦鬱歡也不知道李海真所謂的“別的地方”是在哪裡,她們骨子裡藏著現代人相處時的邊界感和分寸感,幾乎不會主動打聽關於“錢的去處”這樣的敏感話題。
入夜,李海真在院子裡燒了點曬乾的橘子皮和不知名的乾草,說是能驅蚊蟲,三月還未至,鄉下就已經有蚊蟲了。
秦鬱歡和姿意腦袋靠著腦袋坐在院子的輪胎上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