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臨時租過來的,連帶著內裡的傢俱都是現買的,簡陋得很,地板上的汙漬陳年積累,一時半會兒也打掃不出什麼名堂。
季敏君掃了一眼便發出一聲輕哼,“好好的洋房不住,非要跑去那麼遠住貧民區。”
姿意也跟著嘿了聲,舒適得躺在手下人買過來的新沙發上,“奶奶您可不知道,這沙發,八百一張,又軟又舒服,不比家裡的老酸枝差。”
聽到這話,季敏君血壓都往上躥了一躥,她平生最聽不得有人拿幾百塊的廉價小傢俱跟家裡能當做傳家寶的傢俱比,尤其這人還是自個兒親孫女,無端拉低了檔次。
“不愧是姿妤那個女人養出來的,野豬吃不了細糠,要是早跟你爸爸到靳城……”季敏君住了嘴,眸光透過手機落在姿意似笑非笑的臉上。
不得不說,有時候的姿意不像趙風灼,也不像姿妤,冷著臉的時候,凜冽又銳利的眼神……像極了她死去多年的丈夫。
“奶奶,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您究竟想做什麼,真不怕我報警麼?”姿意驀地坐了起來,“趙氏七旬老太因綁架當紅女星進警局,這樣的醜聞,您是想趙氏的股價崩嗎?”
“你敢麼?姿意?你要把你親奶奶送進警局?”季敏君既然敢做,自然也考慮到了別的,“我為什麼要去綁一個戲子?是因為你,為什麼因為你呢?到時候,你,還有那兩個戲子都是同性戀的事就會眾人皆知,姿意,即便奶奶要成為一個笑話,你也逃不過。”
“還有你的兩個紅顏知己,國內允許同性戀出現在鏡頭下嗎?”
季敏君以為她的問題即便不會嚇到姿意,也會讓她多猶豫片刻,哪料姿意笑意不減半分,沉著聲音開口:“奶奶,您把我爸帶大,我和媽媽都感謝您,但您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可以做到把您送進去,還能保她安然無恙,你敢賭嗎?”
“社會的記性沒有您想的那麼好,在感情事上,我們豁得出去,那麼您呢?您能承受住這份丟臉嗎?”
一個連痔瘡手術都不願意去做的,視顏面為至高一切的老太太,能嗎?
答案自然是,不能。
四目相對,終究還是季敏君先敗下陣。
“你祖父看見你的模樣,會高興的。”她似是有些倦了。
“我母親教得很好,奶奶,哪怕我沒有跟著爸爸姓趙,但我可以保證,趙氏在我手裡只會走得更遠發展的更好,也請您別再插手我的感情事。”
“我沒有綁她,只是找到了她的妹妹,還有她的親戚,跟他們做了一筆交易。”
交易的內容是什麼?
五百萬只是最前期的錢,秦鬱歡答應了她的條件,從此不在姿意眼前出現,往後她還會給出一大筆財富,哪怕秦鬱歡在國外紙醉金迷也夠她奢侈一生。
但秦鬱歡不答應,他們就會把人送到鯉城。
“我不知道那些人要做什麼,也不關心,但他們答應過,不會再讓秦鬱歡出現在公眾視野裡。”
窮兇極惡之徒能做出來的,不是滅口就是買賣。
不管哪一個,都不是季敏君主謀。
“我猜他們應該是給你的紅顏知己找了個好買家。”即便服軟,季敏君仍舊對秦鬱歡“戲子”的身份看不上,“姿意,你想找女人,奶奶大可以給你找一些門當戶對的,何必……”
“奶奶!”姿意打斷了她,“商業上還有誰家能和我門當戶對?”
真正能提的上一句門當戶對的,就是把目光往從政的家庭上找。
可真找了從政的,那就不是他們家為主,而是人家為主了。
沒有一個商人的地位可以比得上掌握實權的政客,所謂的強強聯合,不過是自我欺騙的笑話。
“按您的想法,才是趙氏財產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