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勇敢。”這一點,秦鬱歡一直知道,“我記得,你高二有一次玩滑板摔斷手,吊了很久胳膊。”
“哈?”姿意真意外了,“這你都知道!”
“上學的時候剛好遇見。”秦鬱歡輕描淡寫,“我家在隆興的地下商場裡有兩家店面,中午放學我會去家裡的店吃午飯,偶爾會看見你吊著胳膊去學校。”
“那時候我還想,會不會以後你就不玩滑板了。”
然姿意胳膊好了之後,依舊每天放學踩著滑板馳騁,脖子上掛著副耳機,放肆不羈的模樣秦鬱歡到現在都還記得。
姿意符合秦鬱歡在漫畫裡看見過的跟所有美好形容詞都相關的女生的樣子。
“當然不會,我那次摔斷手不是因為技術差,是在場地玩的時候,前面忽然躥過來一隻貓,緊急變動作,沒留心,這才摔了,後來我不是還照樣玩的麼。”
來了三次,姿意已經記了路,完全不用導航就能精準找到秦鬱歡的家。
秦鬱歡熟練解開安全帶,就聽姿意嘀咕:“不過你那時候就見著了怎麼不叫我一聲?”
“為什麼要叫你?”秦鬱歡不解,“我們那時並不認識,突然叫你,你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嗎?”
姿意:……
也有道理。
“可你見過我高中中二的挫樣,我對你沒什麼印象,你不是很虧,我也虧?”
“我有照片,你想看的話給你看。”
姿意麻溜鎖車下車,跟著秦鬱歡上門。
抽屜裡一本一本的相簿,但鮮少見到秦鬱歡的單人照。
“這小孩兒是……?”
秦鬱歡幾乎不用看照片就知道姿意問的是誰,“我妹妹,我家收養了親戚家的一個孩子。”
“生這個孩子的時候,還沒有開放二胎,他家是gwy,正好趕上升職關鍵期,就把這個孩子到處扔,先是送到我大姨家,又送到我家,那時沒人想要家裡多一個孩子,他父母把孩子丟垃圾桶了,我母親看不過,去撿回來了。”
秦鬱歡換好衣服,在姿意身邊坐下,指尖帶著複雜的情緒在照片上拂過,卻碰都不碰那個孩子一下。
“開始的時候,她父母說我家只是幫著養孩子,後來有一年,我和我母親去外婆家,她父母誘著這個孩子喊我父母叫爸媽,說這個孩子以後就是我家的,我母親是個善良到……”秦鬱歡嘆氣,“所以她成了我的妹妹,我父母原本是已經離婚了的,就因為這個孩子,我母親又和父親領了結婚證。”
“那現在這個孩子……?”
“跟她親生父母走了,我父親不是鯉城人,那年他帶著孩子還有家裡的貨,包車回鄰省的長平縣老家,我給他們租了房子,後來這個孩子跑去警局說我爸爸是人販子,我爸出過車禍,智力有輕微障礙,在警局說不清楚話,孩子被她父母帶回去了。”
家中所有禍事,除了父母的過分善良,大多來源於這個孩子。
若非姿意,這些相簿,或許有生之年秦鬱歡都不會再開啟。
“算算年紀,也快成年了。”
“這個孩子也太……”姿意想不出任何形容詞來形容。
說壞麼,她一個大人,對孩子也無法用過於直白的話,可要說好,她又說不出來。
“她父母的事,家裡的事,她是從小看到大的,但她說父母家有房有車,不想跟著我們漂泊,我父親和我弟弟都不是能照顧人的。”秦鬱歡神色平靜,“想要選擇更安穩的生活環境,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只是我沒想到她可以無情到這個地步,和她父母如出一轍。”
她母親一走,將將維持住的家就這麼輕而易舉散架了,支離破碎。
秦鬱歡無力也不想去拼湊這個家,她見過母親任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