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不是這麼說,”秦長磊頗有些急,他並不想承認自己偏心,可實際上,他又的的確確在偏心,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否認的話,只得從另一個角度來解釋,“這房子歡歡也是有份的,伯伯也不是說蓋起來就給秦玉漱,蓋起來,家裡顯得好看點。”
這倒是實理,不論怎麼說,老家的房子秦鬱歡都是要蓋的。
“明天我再留一天去跑跑看吧,”秦鬱歡到底是改了主意,“明天還跑不下來,我就沒辦法了,至於我爸放在微信之類的軟體裡的錢,十有八九是要不回來,我現在連我爸的微訊號都要不回,除非哪一天我去把他們都起訴了。”
銀行的錢能要回來,因為存在銀行裡還是錢,可轉進了各類軟體裡的,就成了如同Q幣一樣的虛擬幣,要回來的途徑就是秦鬱歡去起訴。
“也只能這樣了。”一事結束,秦長磊轉頭又提起了另一件事,“歡歡,你也差不多是時候找個物件了,生個孩子,要不然你爸媽連碑都沒有,看著多可憐。”
姿意:……
秦鬱歡學會了委婉,以一種尤其妥帖的方式把秦長磊安撫住,秦長磊繞著繞著,竟也被繞了進去,竟還能同意不再插手秦鬱歡的婚事。
直到回去路上,姿意還覺得不可思議。
倒是秦鬱歡,對此很是淡定,“其實在他們讓你上山當女婿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有時候他們只是出於習慣性來做一些事,習慣性有人到了歲數要結婚生孩子,但又不明白為什麼,只是過去大家一直是這麼做的。”
“伯伯家新起的房子面積不小,但堂姐的房間就在後面柴房那裡,陰暗、逼仄,常年見不到太陽,大家對此似乎都是習以為常,兩床棉被就把女人嫁出去了,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哥弟的。
當然,在農村,按照過去的習慣,家裡男人少,勞動力就少,打起架相對容易成為弱勢群體,重男可以理解,可真實的情況是,女人下地幹活的不在少數,你看伯媽,孩子一天到晚揹著,沒有停下來的時候,就這樣,她們卻是勸我結婚生孩子的主力軍,因為在她們習慣性的認知裡,女人的價值就是生育、家庭,成為男人的後背。”
“伯伯提起來的立碑,是村子裡的習俗,子嗣沒有孩子,就沒有給父母立墳碑的資格,就算有了孩子,只有一個,墳碑也只能巴掌大一塊,生的孩子越多,碑越大,證明這個家族越興旺,是生者也是逝者臉面的象徵。”
不論是史麗蘭亦或是秦長平,死後都只有一個壘起來的墳包,沒有一塊墓碑,而這邊的親戚人人都致力於把生育名額用完,結果這麼多人,整個家族目前就只出了秦鬱歡這麼一個大學生。
姿意:……
“很陌生是不是?”秦鬱歡偏頭看著認真開車的姿意,有些好笑,“這算不算我帶著小姿下凡了?”
“從某個角度來說,是的。”姿意勾了勾唇角,“我接觸過的唯一不算太好的家庭就是舒家,但她家並不缺錢,舒白竹想學什麼,家裡也會供她,不會不顧她成績好壞直接剝奪她上普高的機會,叫她去讀中專讀完就進廠補貼家用,我的社交圈中,偏愛人人都有,可基本的體面都會維持,至少對外愛是不分性別人人平等的。”
就連沈知茗這個從小到大都歸姿意管的,她的家庭也是和諧且幸福,沈家爸媽和姿妤是多年好友,兩家人是能湊到一起旅行過年的關係。
“過去的我還是見識太少了。”姿意停下車,“還真有種坐井觀天的短視感,就像做生意,知道要下沉以擴大客戶群體,卻不知道真正需要下沉的物件是什麼樣的人,腦海中想象出來的似乎都是由刻板印象堆積起來的單薄的形象,這趟出來,我也收穫很大。”
“所以當年讓人下鄉是個好提議,”秦鬱歡輕笑,“防止資源板結階級固化,也是讓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