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又想起裴鴻,問小孫女道,「你哥呢?他可考上了?」
裴嬌搖頭道,「我不知道……」
「我就知道這樣!」
裴老太惡狠狠罵道,「那麼多學生,有幾個能考中的?那些能考中的官老爺都是天上的星宿,咱家算個啥?這是讀了幾年書就不知道自己的斤兩了!你爹就是個沒腦子的,讓那女人說了兩句好話就認不得自己姓啥了,不光自己胡鬧還帶著你哥!哼,他們要能考上,母豬都能上樹!」
裴老太心氣不順,再加上裴燕的事,更是憋了一肚子氣,在裡面喋喋不休罵著。
她沒放低聲音,甚至還故意揚起聲,要讓外間的兒子聽見。
院中,裴通聽著母親的聲音,一張臉色黑沉的宛若風雨欲來,手指都暗暗捏緊。
裴鴻倒面不改色,他知道祖母一向對父親苛責,甚至連對他,祖母都不贊成讀書,幾次想讓他從書院回來,無非是怕多花錢。
裴鴻唇角翹起,眼底帶著一絲嘲諷。
屋裡,裴老太穿好了衣裳,只是她頭髮一向是周嫂子給梳的。
如今沒人伺候,裴老太蓬著頭髮,忍不住惱火的道,「周家的呢?人是死了嗎?這時候都不過來伺候!」
祖母一大早就火氣這麼旺,嚇的裴嬌不敢出聲,只小聲道,「祖母,要,要不要我去喊她們……」
裴老太憋著一肚子火氣恨恨道,「喊什麼!都是那個賤人挑唆的!要沒有那個女人,她們敢這樣對我?讓你爹滾進來,我倒要跟他說說,娶這麼個女人進門是不是想氣死我……」
她話還沒說完,在外間聽見的裴通就實在忍不住了,大踏步進來,忍著氣給母親行禮。
兩個多月沒見兒子,裴老太見了他沒有半分欣喜,反而張嘴就怒罵道,「你還知道回來?這一走就這麼長時間,你倒是好,家裡萬事不管,可知你老孃都讓人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她說著,拿著帕子就哼哼唧唧哭了起來。
裴老太知道兒子孝順,早就想好了,等他回來就狠狠告胡娘子一狀。
雖說現在那賤人懷著身孕,不能趕出家門,但也要逼著兒子給自己出出氣才好。
哪知道她剛張了口,裴通就抬起臉,一雙眼睛漆黑的像冒著火,直接道,「娘不用跟我說這些!娘還不如先說說,我都沒在家,這麼急著給燕燕訂婚事做什麼?還有趙家,是誰慫恿了她去做那些事?」
「啊,這……」
裴老太頓時張口結舌。
她眼淚還掛在臉上,一肚子話卻憋在了胸口,看著兒子一副質問的神色,她突然惱了起來,張口罵道,「怎麼,你是來問我罪的?燕燕是我一手教養大的,我這個當祖母的給她說門好親事有什麼不對?她這麼大了,除了我給她操心,你以為誰還會管她!」
裴通氣急道,「娘,可她畢竟是我的女兒……」
他是正統的讀書人,認為兒女的婚事,自然得父母之言。
他也知道女兒到了說親的年紀,這回考中,路上還曾高興的想過,自己這回身份不一樣了,要是能再進一步,女兒怎麼也能說門好人家。
哪想到一回來,大女兒就被母親給許出去了,都沒支會他這個父親一聲,叫他如何不氣!
裴老太卻比他更氣,拍著桌子怒道,「現在你跟我說她是你女兒了?這麼多年,是誰替你辛辛苦苦養著她們?兩個丫頭片子,我裡裡外外操著心,我是為了誰來?我是她們的親祖母,我沒資格給她們說親?……」
裴通被劈頭數落的一下子卡了殼,的確,自先頭的妻子過世後,他一直沒有再娶的心思。
兩個女兒當時年幼,他一個大男人照顧不好,只能養在母親膝下。
論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