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杏兒走了,裴老太太對著胡娘子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一會讓她端茶倒水,一會又說腰痛,讓她揉腰捶腿。
把她使喚的一刻都不停歇,倒讓賀僕婦閒在了一處。
胡娘子也不在意,在田家的時候,她乾的活比這重多了,這都不算什麼。
因此她沒有半點怨言,將老太太伺候的細心周到。
沒成想過了一陣子,老太太又問她會不會寫字,讓她抄寫佛經。
若是旁人,說個不識字也就罷了,可胡娘子是個老實的,說自己會寫。
老太太就讓她到佛龕前抄經,為了顯示誠心,還不讓她坐著,扔了個蒲團,讓她跪著抄。
而這一切,田杏兒顯然都不知道。
她跟著喜鵲正在院子裡逛。
老夫人讓她跟著喜鵲做事,她正好趁這個機會,把院子前前後後都摸了個透。
裴府光景一般也是真的,昨日來幫廚的都是左鄰右舍,平日做飯,只有秀荷和喜鵲兩個。
喜鵲小小一個丫頭,要做的事情可真不少。
打掃庭院,洗衣,幫著煮飯,挑水……
田杏兒看到她提著兩木桶水走的飛快,不禁咋舌。
怪不得這丫頭說自己力氣大呢,感情都是練出來的!
她和秀荷兩人忙的團團轉,那個姓賀的僕婦卻只管老夫人院裡。
田杏兒雖說不想幹活,但她也不能真眼睜睜看著喜鵲一個小孩子做這麼多事。
她跑過去幫她一起抬水,喜鵲吃了一驚道,「杏兒小姐,用不著你幫忙,我自己能行!」
田杏兒笑笑道,「老夫人說了,讓我和你一起幹!」
「啊?」
喜鵲張大嘴,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秀荷過來,溫溫柔柔的道,「杏兒小姐,你在一旁看著就好了,這些雜事不多,我和喜鵲做就好!」
她剛剛也在屋子裡,按說老夫人說的話她都聽到了,但她攔著田杏兒,怎麼都不肯讓她動手。
田杏兒打量著秀荷。
這姑娘十七八歲,長的清秀苗條,明明是個姑娘家,卻做婦人裝束。
她性子很是溫柔穩重,不怎麼多話,卻一直悶頭幹活。
後來才聽喜鵲說起,這個秀荷也是個苦命人,其實說起來,她還算是裴老太太的遠房親戚。
只是命運不濟,自小訂婚的未婚夫在她剛過門就病死了,婆家人嫌她不祥,把她趕了出來。
孃家也容不下她了,她只能千里迢迢來投奔裴家。
裴老太太收留了她,卻也只當她是個下人使喚。
田杏兒心下惻然,這位「秀荷姑姑」,跟她娘也頗有些同病相憐之處。
她對她印象很好,隨喜鵲一樣喚她「姑姑。」
秀荷淺淺一笑道,「杏兒小姐,你在家裡是和大姑娘二姑娘一樣的,喚我秀荷就好。」
田杏兒感嘆,裴老太太把她當成個丫鬟,可這個姑娘心裡卻記著,她和「大姑娘二姑娘是一樣的」。
中午的時候,她和秀荷喜鵲是在廚房吃的。
胡娘子沒回來,說是留在老太太院裡了,裴秀才和裴鴻的飯食都是單獨送到前院去。
這一比較,田杏兒才知道,田家的飯食其實很簡單。
只有老太太屋裡的飯菜才算豐盛,而她們在廚房吃的,就是簡單的面饃和粥,一碟子素菜。
想起豐盛的早飯,田杏兒突然覺得天天去給老太太請安也不是件壞事。
秀荷和喜鵲不讓她幹活,她就在院裡溜達了一天。
晚上,田杏兒在自己院子裡等著母親過來。
胡娘子不放心她,白天走時,說要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