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下子揪疼起來!
“……什麼安排?”驀地,這句話輕易地就從她口中喊出聲來!
“溫晴,你別理……”馬蒼喆的話還沒說完,還來不及阻止奔上前的溫晴,就只見厲天湛凜冽的眸光刺射過來——
心中暗暗叫糟,溫晴難道不知道此時此刻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麼!
看著她焦急地躍過張張座椅,從餐桌那席趕過來,眼裡自始至終只有唐晉,厲天湛的眸光愈發灰暗陰霾了。言錒瘧尕燁瞱
忽的,他勾起沉冷的唇角,將手中沾血的溼巾一揮,輕蔑、鄙夷、厭惡以及隱藏在那雙銀瞳之下,不被人輕易察覺的傷痛,都逐一在他的視線裡輾轉、糾結,她果然如他所料,唐晉絕不是她可以坐視不理的人!
好!很好!
“你似乎很關心這個安排?還是說,看到舊情人,你捨不得了?”他從牙縫中擠出的這句話,透著刺骨的冷意,震得溫晴膽戰心驚!
舊情人三個字顯然不止震到溫晴,在唐晉察覺到身後走過來的女子之時,他驚訝地沉吟一聲,旋即飛快地轉過臉,腦袋耷拉過去,表情裡閃過一絲疼痛的羞憤!他想不到厲天湛竟是以這般羞辱的姿態讓他再次見到溫晴!他不敢看溫晴一眼,甚至害怕被她看見!
沉痛地閉上眼,唐晉幾乎還能聞到一股清幽之香彌散在他的鼻息周圍,那是獨屬於溫晴的味道!那是他曾深深痴迷過的女子!如若不是她,他想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與厲天湛為敵,而與厲天湛為敵的下場,便是他如今這般零落不堪……
“唐晉……”溫晴低低喚出聲來,微顫的指尖不忍地將唐晉的頭顱緩緩轉過來——
當那張消瘦如骷髏的臉龐映入她眼簾的時候,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哪是唐晉,這凹陷的雙瞳,甚至只能勉強睜開一隻眼睛!整張面孔消瘦得只看得見骨頭的輪廓,嘴唇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新傷舊痕處處可見,望著這個血肉模糊的男子,就連發絲都是滴著血的!
這是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律師麼?這是那個曾對她音容笑貌的紳士麼?如今,卻是這般不成人形……
一股悲憤油然而生!
她猛地轉過眸,探向那個冰冷的禽獸,他卻彷彿很滿意看到唐晉如此狼狽,嘴角還勾著沒有溫度的陰冷之笑!猛然勾起了她的怒火,眸光裡閃耀著一絲悲慟,忍不住質問出聲——
“厲天湛!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難道這一槍——”說著,她將她那隻曾受過他槍傷的掌心攤開,舉在他面前!至今這隻手,還留著彈孔的疤印,亦是這三年來,她每每彈起鋼琴,便會生疼的創口,“你幾乎毀掉的這隻手,難道還不足以彌補當年的意外麼?他是你的兄弟啊!”
她質問的話語剛落下,屋子裡流竄的《天鵝湖》曲子亦隨即戛然而止!世界彷彿就靜止在這一刻了!
溫晴舉起的手掌上,掌心裡還殘留著唐晉的血漬,流淌過那道掌心的疤痕,彷彿如同當年的情景那般,醒目刺眼!
他怎會忘了,當年她是怎樣跪在他面前,乞求他放唐晉一馬,乞求他別殺這個害死他孩子的男人!
呵,他怎敢忘啊!
沉默了半晌,他那雙迷人的英俊的,卻也是最可怕的最冷峻的銀色雙瞳,微微一轉,手臂掃過身旁的餐桌,隨手拿起一根叉子!隨意握在手中把玩著,唇角仍是那抹寒冷的弧度,“彌補?”嗤笑一聲,低低迴應道,“我的晴,三年了,你還是如此天真!你可知,有些事故發生了,不是毀掉一隻手,甚至不是毀掉這個人就可以彌補的……”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乾淨,猛然——
“啊——”一陣絕望的嘶吼幾乎穿透溫晴的耳膜,震破這金碧輝煌的屋頂!
眨眼間的功夫,她甚至還來不及反應,一股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