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寧願餓著肚子上早課,在監內繞上好大一圈,跑來後門對街買朝食,也不願應付一口的食堂朝食。
得是得多難吃,又給人留下多深刻的心理陰影啊……
徐叔一看孟桑臉上神色,笑得活像只千年老狐狸:「看來孟師傅對食堂的處境,已經瞭解許多。」
孟桑哽住,不好意思地抿唇:「日後總會好起來的。」
徐叔沒多說什麼,笑呵呵開了地窖的鎖,「蔬果與肉類都放在窖中。」
眾人拾級而下,只感受到一股子寒氣持續不斷地襲來。
孟桑凍得抱住雙臂,雙目卻是一亮:「咱們這兒有冰窖?」
徐叔遙往皇城所在方位行禮,笑道:「聖人體恤,前些年特意下旨挖的地窖。既可存冰,以解監生苦夏之煩悶,又可用於存放新鮮菜蔬。」
似是看出孟桑對冰的蠢蠢欲動,徐叔不急不慢地補充:「前些日子最熱,冬天藏下的冰用了七七八八,只還餘下一些,都是輕易不能再動的。」
「……」孟桑噎住,十分遺憾。
這地窖與冰窖建為一體,空間很大。主體為拱形大廳,正中央挖出方形池子,池內以大塊的冰塊鋪底,再鋪上乾草與棉布,最上層用竹籃筐裝著應季菜蔬、肉類。而大廳三側另外開闢出十二間屋子,應是作存冰之用。
眼下,其中九間屋子的木門敞開,露出空空蕩蕩的裡間,餘下三間的門尚還緊閉,縫隙用黃泥堵得嚴嚴實實,三者與中央池子形成包圍之勢。
心中雖然惋惜,但既然沒法碰餘下的冰,孟桑便將這茬拋開,挪動腳步走向中央池子。
身後傳來徐叔的聲音:「庫房多是莊子送來的菜蔬,或者朝廷發下的米糧,這些若是有用得著的,都可直接來取。倘若裡庫房內沒有,庖廚師傅們就得在每日辰正報上第二日要用到的食材,由庫房出面購置,讓肉鋪、菜鋪在當日運過來。」
「孟師傅來得委實不巧,今早各位師傅剛報完品類數目,一炷香前,底下人已出了國子監去購置。倘若此時再另支一人將其找回,或者額外添上……」他頓住,面露為難之色。
孟桑不是個不識趣的,微笑著道:「不礙事,大家瞧著都脫不開身,我從現有的食材裡頭挑就好。」
「哎呀,真是多虧了孟師傅體諒,幫了我老徐大忙呢!」徐叔走近,笑容和藹,但怎麼看怎麼像是一隻狐狸,「想來孟師傅擅長新菜式,即便是這些尋常食材,也能做出不一樣的珍饈美味。」
「對了,這幾樣是文師傅他們指定要的,皆有既定數目。」他在邊上將之一一點出。
孟桑順著徐叔所指方向望去,眉心一跳。
如此一番點下來,池子中央已是去了八成,裡頭一份肉都沒留下,餘下的都是些顯然放了有四五日的菜蔬。這些菜蔬大多也沒壞,只是瞧著蔫頭蔫腦的,顯然過了最新鮮的時候。
一旁的徐叔慢悠悠問道:「孟師傅要哪些呢?」
環顧一圈,最終,孟桑的目光停留在一個竹筐處,那裡頭裝著滿滿當當的小香蔥,碧綠沁人。
孟桑靈光一閃,問道:「徐叔,米麵油糧可是管夠的?」
「不錯,這些都不拘數目。」
得了準話,孟桑當即拿定主意,果斷指著那裝滿香蔥的竹筐:「這筐子裡頭的小蔥都取走,再要兩隻布袋的麵粉、五壺素油。」
此言一出,一直跟在孟桑身後默不作聲的阿蘭和柱子呆住,俱是不可置信的模樣。
阿蘭沉穩些,只一瞬就收斂了情緒,繼續當個不聞不問的泥人,但柱子生性活絡又衝動,忍不住想出聲阻止,還未開口就被阿蘭一把攔下,憋得滿臉通紅。
看著那平日裡不被掌勺師傅們重視,堆得滿滿登登的小蔥,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