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詢墊了個半飽,睨了笑眯眯的徐叔一眼:「這平鍋是你給添的?」
徐叔撂下喝光的粥碗,理所當然道:「除此之外,還有中秋的糕餅模子、蒸麵皮的鑼鑼等等,我都給添置了。怎麼,你覺得雞蛋餅不好吃?」
言下之意,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可沒立場斤斤計較。
孟桑被兩尊大佛夾在中間,連忙找補:「魏叔放心,這平鍋很是好用。今日可以做雞蛋餅,明日能做生煎包,後日還能攤煎餅果子、雞蛋灌餅……不僅不會閒置,怕是忙都忙不過來呢。」
魏詢擺手,無奈道:「只是問一句,別無他意。你能用它做出繁多受監生喜愛的吃食,那這鍋就買得值當,不必掛心。」
聞言,孟桑暗暗舒了一口氣,笑道:「魏叔放心,我會好好用此鍋的。」
徐叔灌下一口粥,笑眯眯道:「對了,柱子說你決意要在坊內找間屋舍,搬出去住了?」
「確有此意,」孟桑摸了摸鼻子,有些羞赧,「不過我手上銀錢不多,怕是隻能租間偏僻些、佔地不大的屋舍。」
魏詢頷首:「屆時我與你徐叔一同幫你瞧瞧,一個年輕女郎,總不好住得太偏。」
正在此時,陳師傅與紀師傅相伴進了食堂,笑著與孟桑打招呼。
陳師傅搓搓手,嘿嘿笑道:「孟師傅,這朝食可有剩的?大老遠就聞見餅子香氣,饞得很哩!」
這二位掌勺師傅近日常來食堂用朝食,與孟桑也越發熟稔起來。
孟桑笑著頷首,當即舀來麵糊,開始攤餅。
陳師傅是劍南道人,最是嗜辣。上一回見了孟桑做的辣椒油,當真是腿都挪不動,饞到雙眼放光。此時,更是連連說要多放一些辣醬。
而紀師傅口味淡些,什麼醬都沒擱。
魏詢隨口問:「文師傅怎麼沒一起來食堂?」
正在攤餅的孟桑眨了眨眼,不免又想起文師傅的冷淡,著實不知說些什麼,索性默默做吃食。
陳師傅尬笑兩聲:「文師傅他說去後門對街買胡餅吃,不來食堂。」
魏詢與徐叔無聲對視一眼。
自打孟桑進國子監以來,文師傅對她的冷淡與漠視,食堂上下所有人都能瞧出來。想必文師傅不是不來食堂,是不願碰孟桑做的吃食才對。
長此以往,怕是於食堂不利啊!
就在五人說話時,阿蘭與柱子面色凝重地從小門走出,欲往孟桑這處來。
他們抬頭望見陳師傅與紀師傅,步子立即頓住,似是在顧忌什麼,一時躊躇在原地。
孟桑餘光發現他們的身影,察覺阿蘭與柱子的神色不太對。奈何鍋中還有未煎好的雞蛋餅,輕易不好離開,便將他們兩招過來。
阿蘭飛也似的瞄了陳、紀二位師傅一眼,磨磨蹭蹭地走近灶臺。
未等孟桑出聲,一向敏銳的魏詢開口:「發生了何事?」
統管食堂的大師傅直接問話,不僅要答,還得事無巨細、沒有隱瞞的立即說出。
而阿蘭猶疑地看向孟桑,得了她的頷首,方才沉住氣,將發現豆瓣醬被偷一事全盤道出。
「昨日做醬時,便是我去取的豆瓣醬。當時瞧著分明,取完之後的醬面剛巧與缸內一道劃痕持平。」
阿蘭手上比劃著名,說時有條有理:「方才再去時,醬面已經落到劃痕下頭一指處,顯然是少了一些的。」
魏詢的神情陡然嚴肅,板著臉往小院而去,欲要親自核實。身後還跟了一大串人,徐叔、陳師傅、紀師傅……
大雍刑律嚴苛,抓到行竊後,打賊人五十板子都算輕判。
孟桑將灶臺交由阿蘭看著,快步跟著一道去了。
等她趕到後院時,就瞧見一眾人面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