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勾出饞蟲的葉柏:「……」
小郎君嘆氣,拿孟桑無可奈何。
他已將吃食用完,有條不紊地放好碗筷,依舊是隨著孟桑去後院潔面淨手。
洗完手,葉柏忽而問:「今日下學時分,孟女郎要去偏門擺攤?」
孟桑點頭,挑眉:「是呀,不過葉監生放心,會給你留一份香酥雞的。」
「也不是貪一份吃食,」葉柏輕咳一聲,眼神不自覺四處飄移,「我今日課業不多,可以去偏門待一會兒。」
「昨日國子學的田監生,不算是個好相與的,日日也是從偏門出去。倘若被那廝瞧見,不曉得會不會為難你。」
天色微亮,葉柏立於院中,傲然道:「我不會借著家中長輩之勢,故意震懾欺壓他人,但也不忍見孟女郎的辛勞被辜負,這有違君子之道。」
孟桑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唇角忍不住上翹,半蹲下來,與之視線持平,輕聲道出心中疑問。
「葉小郎君,你我從相遇至今,未有兩日,緣何這般助我?就不怕我是什麼壞人?」
葉柏眉目間閃過一絲不自然,耳朵尖尖發紅,而語氣仍然坦誠:「也沒什麼特別緣由,就是見著孟女郎後,感到有些投緣,也覺著你很有趣。」
他抿唇,抬頭直勾勾望向孟桑,神色認真:「我自小沒什麼知交好友,每日專心課業,而同齡的大家尚在玩耍,談不到一起去。」
「孟女郎,你可以做我的第一個朋友嗎?」
看出葉柏堅定之下的忐忑不安,孟桑莞爾一笑:「葉小郎君,我很榮幸。」
聞言,葉柏那惴惴不安的心總算安穩落地,湧出無限的暖意與歡喜。
「既是好友,就不應當再如此生分,」葉柏清了清嗓子,挺直身板,「我姓葉名柏,柏是我阿翁起的,期盼如松柏一般不屈、堅守本心。」
「日後,你可以喚我『阿柏』。」
孟桑笑道:「巧了,我單名一個『桑』,蓋因我家阿孃喜愛吃桑葚,便擇了桑樹的『桑』字。那從今往後,阿柏喚我桑桑、桑娘,都是可以的。」
葉柏咬了咬下嘴唇,輕輕喚了一聲「桑桑」,隨後忍不住露出一個乖巧快活的笑來,像是終於摸到了蜂蜜的可愛小熊,總算有了幾分孩童的天真稚氣。
兩人說笑一陣,聽見了食堂傳來的動靜後,對視一眼,結伴從小院回去。
食堂內,許平等監生正烏泱泱佔據著空地,也不著急領朝食。他們看見孟桑從小院出來,先是一喜,復又染上愧疚之色。
孟桑唇角放平,正揣摩著這些監生要作甚,然後眼睜睜看見許平等一眾人,叉手彎腰行大禮,齊齊大聲吼道——
「孟師傅!是我們錯了!」
「不該詆毀食堂吃食!」
「不應公然毀壞你們的名聲!」
「請您隨意責罰!」
兩百餘人同時扯嗓子,其聲震耳欲聾、響徹食堂,甚至快要衝上雲霄。
聽見第一聲時,孟桑只來得及捂住葉柏的耳朵,自己直面了這波衝擊。而阿蘭等人目瞪口呆,被震到耳根子隱隱發疼。
孟桑面無表情:「……」
諸位監生,可真有你們的啊!
偏生這幫子人,一個個腰都彎了下去,行禮之時極為認真,姿態也很是誠懇,確實是真心實意來致歉的,倒讓人不好發作。
孟桑鬆開葉柏的耳朵,示意他自便。隨後冷下臉,不緊不慢走至眾人面前,側過身避開。
「諸位請起吧,我與食堂眾人不過是庶民,不敢受此大禮。」
一聽這話,許平等人慌了,急急開口。
「孟師傅,我們真的知錯了!」
「您放心,我們從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