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謝青章有些慘啊!
他們邊聊邊吃,一旁的葉柏時不時插話,遠遠瞧著像是一家三口,言語舉止間很是親近。
過了一會兒,百味食肆的僕役清理出中央灶臺前的高腳桌案,往上頭擺上砧板、豆腐等物,隨後又請了食肆裡最擅刀工的庖廚出來,為大家表演技藝。
少年郎君們瞧見有熱鬧可以瞧,立馬從食堂各處聚攏過去。
孟桑自己被人盯著扯條子會有些「憋悶」,臨到她來看別人熱鬧,倒是很積極。一聽葉柏與謝青章不準備去看切豆腐,她當即就撒下筷子,溜達過去了。
一大一小兩位郎君坐在原處,一邊用吃食,一邊看著女郎跑向桌案。
那庖廚刀工確實極好,頂著眾人灼熱、好奇的視線,依舊面不改色地下刀。在細密又厚實的「噠噠」聲中,一整塊四四方方的細嫩豆腐被他切到癱軟在砧板上,旋即又被一菜刀鏟起,送入一盆清水之中。
筷子輕輕一攪拌,那攤豆腐瞬間如菊花一般散開,每一根都細如髮絲。
見到此番場景,少年郎君們用力地鼓掌,讚嘆不已,
這時,有一道唯恐天下不亂的俏麗嗓音響起。
「再來一下!再來一下!」
此聲一出,其餘監生旋即反應過來,紛紛跟上,呼籲庖廚師傅再耍一回刀工。
不遠處,謝青章目不轉睛地看著滿臉笑容的孟桑,忽而朝著葉柏所在微微側過頭,而視線仍未從孟桑身上挪開。
他的語氣依舊淡然,卻又無比堅決。
「是。」
突然聽到這一聲,葉柏一愣:「啊?謝司業你適才在說什麼?」
聞言,謝青章唇角彎出極為明顯的弧度,嗓音裡透著笑意。
「你方才問我是不是,當時我未來得及答覆你。我的回答是——」
葉柏的心高高提起,心跳越發快。
年輕郎君頓了一下,看著不遠處的女郎,笑了。
「是的,我心悅桑娘。」
三日後,朝食時分。
食堂內難得出現了一幅奇怪景緻——處於食堂左邊的數個煎餅攤前,只站了寥寥數人;右邊卻排起長長的隊伍,無論是國子學、太學的監生,還是四門學、律學等四學的監生,皆十分有秩序地站在其中。
百味食肆的庖廚、僕役們對此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老神在在地待在原處,等著這些郎君們領完豆腐腦後,再回來買煎餅。
他們之中,有些手上暫時沒接到活的,索性直接轉過身,光明正大地瞧熱鬧。
食堂在前日推出新朝食「鹹、甜豆腐腦」頗受監生們喜愛,偏生每日只能領一碗,換言之,每日僅能選一種風味。
監生們在前兩日分別品嘗過鹹口和甜口的豆腐腦,到了今日,便該做出真正的抉擇——
甜的,還是鹹的?
孟桑與阿蘭的跟前分別擱著特大的陶盆,一人負責做鹹豆腐腦,另一人則負責甜豆腐腦。
她們的動作很是迅速,往陶碗中舀入豆腐腦,隨後或是添上一勺糖漿,或是淋上一勺特製澆頭、撒上芫荽碎,然後遞給面前的監生。
臨到了田肅,他苦著臉道:「孟師傅,當真不能一人領兩碗嘛?」
他身後站著薛恆與許平,前者聽了,立馬狠狠點頭,面露渴望。
孟桑和善的微笑,無情拒絕:「不可以。」
「田監生,你要鹹的,還是甜的?」
聞言,田肅耷拉下肩膀,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同時毫不遲疑地說道:「要甜的!」
他身後的薛恆聽了,滿臉的不贊同:「這必然是鹹口好吃啊!待會兒再往裡頭添一勺辣油,那滋味才好呢!」
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