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桑歉然一笑:「那日我沒想太多,就說要去茶肆飲茶。實則除了上回在延康坊與你一道去過的茶肆之外,我根本不曉得長安有哪家茶肆茶水好喝些,反倒是要勞累你去安排。」
謝青章搖搖頭,溫聲道:「能帶你去我平日喜愛的幾間茶肆品茶,是我之幸事,並不覺勞累。」
「嗯!」孟桑眉眼彎彎,不再糾結這茬,「那回咱們還不相熟,心中又牽掛著尋親的事,都未曾認真品嘗你親手煮的茶,著實有些浪費。」
「今日,我可得好好品上一品,順便仔細瞧瞧你是如何煮茶的!」
謝青章眼中浮現溫柔之色:「不勝榮幸,屆時還請女郎點評一二。」
他們二人說說笑笑,杜昉能當做瞧不見,但綴在更後頭一些的葉簡父子就覺得有些刺眼了。
葉簡吹鬍子瞪眼:「謝家小子不是一向冷淡,今日突然笑得跟花兒一樣作甚?礙眼!」
為了及時追趕上孟桑幾人,勉強同意被葉簡抱著的葉柏,不免也瞧見了此景,不由氣呼呼地哼道:「以色侍人!」
只可惜,他們這一股子不滿與怨氣,孟桑與謝青章是不曉得了。
二人邊說邊笑,不緊不慢地往茶肆所在之處走去。快到茶肆之時,迎面撞上了有民間藝人在表演雜耍,周圍圍了一層層的百姓。
見此,孟桑笑了,朝著謝青章眨了下左眼:「雖說今日沒有去成寺廟聽俗講,但也撞見了一出雜耍,到底也是有緣。」
謝青章瞥了一眼人群,謹記他家阿耶交代的「一切以小娘子喜好為主」,十分貼心地問道:「人太多怕是擠不進去,不若桑娘上馬,便能瞧見裡頭熱鬧了。」
孟桑意有所動,但還存了一絲猶豫:「那豈不是讓你成了牽馬的……」
謝青章坦然,直言道:「能為桑娘牽馬,是我的榮幸。」
聞言,孟桑越發臉熱。
這謝青章短短數日,怎得變得這般會哄人開心了!
她輕咳一聲,倒也不再多推辭什麼,抓著韁繩上了馬。而謝青章穩住踏雪,目光緊緊盯著孟桑,直至對方安然坐在馬上,他才鬆弛下來。
這一上馬,孟桑立馬就能瞧見了雜耍,甚至覺得空氣都新鮮許多,矜持道:「我就瞧個熱鬧,不耽誤咱們飲茶,還是慢慢往茶肆走吧。」
謝青章牢牢牽著馬,溫聲道:「都聽你的。」
從適才兩人碰面到現在,孟桑揚起的唇角完全壓不下去,兩頰越發能感受到熱意,索性專心看雜耍。
這一塊地方聚著的人有些多,好些三四歲的小女郎、小郎君坐在自家阿耶的肩膀上看雜耍。其中有一些孩童,看了一會兒雜耍覺得沒意思了,就朝著四處看。
就在孟桑三人即將離開此處時,忽然聽見一名小女郎脆生生地問道:「阿耶,那個哥哥瞧著已經七八歲了,怎麼也讓阿耶抱著呀?」
小女郎尚不曉得如何壓低聲音,也還不懂要照顧他人的面子。她清脆的童音穿透周遭此起彼伏的叫好聲,惹得眾人紛紛朝著她所指的地方看去。
孟桑與謝青章亦不例外。
這一瞧,孟桑立馬就看見了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葉簡父子。
饒是葉簡經歷過大風大浪,現下也有些傻眼。而小郎君顯然是被這一出給弄得有些愣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望向前方,正巧與孟桑遠遠投來的視線對上。
瞧見此幕,孟桑與謝青章面上的笑容凝滯了。前者沉沉嘆了口氣,後者眼中浮現出茫然。
旋即,謝青章回過神後,眼中的茫然就被無奈和委屈所替代。
葉侍郎、葉小郎君,何至於此啊!
第77章 米飯餅
東市,茶肆二樓靠窗處。
孟桑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