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了很久,直到阿姨都已經把桌子收拾乾淨了,明逾才輕輕問道:「回去嗎?」
「再等等。」餘沉雪用手支著下巴,烏黑的眼底因為微醺浸著點水光,道:「我不是很想動。」
春季賽的奪冠,對於整個俱樂部來說是放鬆,對於餘沉雪來說亦是。他其實很少會感覺到精神上的疲憊,就像是非要跟這個身體作對一般,除了沉睡的時間都在思考。
但是很難得的,在自己的疾病好了以後,尤其是在經歷了這麼大的階段,他反倒是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點困頓,好像這一路都走得太急太趕,他一直緊繃著的弦也可以暫時緩緩。
明逾便點點頭,也並沒有催他。
兩人的位置往側方看去,便能夠發現對角房間裡面放著的冠軍獎盃。那是俱樂部的陳列室,剛剛創立的時候,餘沉雪還理直氣壯地說要把裡面全部填滿。
現在諾言也正在兌現,最起碼第一座獎盃拿到了。
餘沉雪往旁邊靠了靠,非常自然的將腦袋擱在明逾的肩膀上,問道:「逾哥,你覺得我們夏季賽應該怎麼打?」
「不是說現在還不想動嗎?」明逾低垂眼睫。
餘沉雪一如既往的強詞奪理,笑道:「身體不想動,不代表腦子不想動。我就是這麼敬業,隨時隨地都想著怎麼帶領我們隊伍走得更遠!」
明逾便也笑了起來,笑意輕輕的,但是在夜中卻格外清晰。
「夏季賽前會有版本的更新,現在的套路不一定會適用。」他過了會還是接起了話,「具體方案還是要等著更新以後才能做決定。」
「這倒也是。」餘沉雪點頭道:「而且現在賽區大家都會打了,再這樣打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其實現在新版本已經曝光了不少東西,兩人拿起手機來聊了幾句,但畢竟這個時候其實餘沉雪是在硬撐,聊著聊著,明逾便感覺到他的聲音很低,便主動接過了手機。
餘沉雪以為他是要看東西,便也沒有問。但彼此安靜沒有多時,濃重的睏意便席捲而來,他靠著明逾的肩膀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好在兩人是坐的沙發,只要明逾不動他就能睡得非常好。明逾便把手機關掉放在旁邊,垂下睫羽專心致志地注視他。
餘沉雪的呼吸輕微且綿長。
但是湊得近了以後,依舊能夠感覺到很淡的橙花香氣。輕輕的呼吸便像是落在了耳邊似地,變得清晰且溫熱。
明逾的手指也不自覺地輕微蜷縮,有點想去觸碰他的臉頰。
但是靜默了許久,他最終沒有去動,也將腦袋回歸到原處,輕輕地吐了口氣。
餘沉雪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最後有記憶的時候還是在客廳的沙發,但是現在就已經睡在了自己的房間,衣服倒是穿得好好的,鞋子卻已經脫掉了,被子也蓋得很規整。
坐在床上愣了會,他意識到應該是明逾把他帶回來的,但是怎麼帶的……靠抱的嗎?就自己這體重他應該抱起來很輕鬆吧?
但偏偏餘沉雪跟他相處這麼久,摸過手,靠過他的肩膀也擁抱過他,但就是沒有被他單獨抱起來過。要不然就是用背的,再不濟就是用抗的……想來逾哥應該也不會這樣?
想到這裡,餘沉雪的心跳不自覺快了幾分,起來以後先去洗澡換了套衣服,這才出門準備去找明逾。
春季賽結束以後,夏季賽起碼還要兩個月才開始,選手們難得的假期也開始了,所以全都賴著沒有起床,所有的房門緊閉。
明逾的房間門倒是開著,很顯然早就已經起來了。
餘沉雪便走下樓,果然看到明逾正在健身房裡面跑步,他已經快要結束了,渾身都掛著薄薄的汗水,察覺到餘沉雪進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