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的趙九霄,秦氏心裡也有些不好受,她抵在膝蓋上的手微握成拳,半晌才看著他開口,「剛才玥玥來過了。」
話音剛落,就見面前的少年猛地抬起頭,「她、來做什麼?」
話語之間不見從前的厭惡和煩躁,而是帶著不敢置信和小心翼翼,秦孟殊眸光微閃,一時並未立刻說話,而是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兒子,過了一會,她收回目光,淡聲落話,「來看四弟,還有……」她一字一句,「讓我別怪你。」
看著那張愣住的臉。
秦孟殊並未多說,而是看著趙九霄另擇了一個話題,也是她讓人過來要說的正事,「徵兵還沒結束,我已經和你表哥打過招呼,你去吧。」
比知道顧姣來府裡還要不可思議,趙九霄滿目震驚。
「阿孃……」
他啞著嗓音喊人,語氣都是不敢置信。
這陣子他沒有再提起要去徵兵打仗的事,甚至故意矇蔽自己的雙目雙耳,他怕自己多聽多看就會抑制不住,可他沒想到他的母親會主動提起,甚至還應允他去。
第一個反應就是母親是故意這樣說的。
所以在短暫地怔忡後,他就低下頭,啞著嗓子說道:「娘,我已經想過了,我不去沙場了,我以後會乖乖聽話,您別生我的氣了。」
秦孟殊淡淡話道:「不必勉強自己,我既然開了這個口便是認真想過的,你爹還有你祖母那邊,我會去說的,你想去就去吧。」說完看到趙長璟尤不敢相信的面容,她終是忍不住嗤聲,「你看,你總是這樣,逼著你去做你不開心,按著你的心意來了你又不敢信。」
看著他低頭。
從前朝氣蓬勃的少年如今總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惶惶不安。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秦孟殊看他這樣,心裡也有些難過,她抿了抿乾澀的紅唇,聲音雖然還是低沉的,但語調卻緩和了一些,「不是和你開玩笑,也不是故意逼你刺激你,我這陣子也仔細想過了,與其把你綁在身邊讓彼此都不痛快,倒不如放你離開,這畢竟是你自己的人生,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力,誰也沒有資格去阻攔。」
趙九霄倏然紅了眼眶,他淚眼婆娑,看著秦氏喊道:「阿孃……」
秦孟殊朝他招了招手。
趙九霄立刻紅著眼睛走了過去,他把臉埋在秦孟殊的膝蓋上,壓抑著小聲哭泣著。秦孟殊撫著他的頭沒有說話,該責怪的,她這些年已經說了太多太多,如今也沒必要再舊事重提了,倒有一句話想問問他——
「你是真的不愛玥玥嗎?」
剛才他面上一閃而過的失落和難過,她看得清清楚楚,以她過來人的經歷,那樣的神情,絕對不可能沒有感情,她不希望他徹底失去後才知道後悔,可她又覺得有些事只能靠自己去經歷,去領悟,旁人越是參與,越是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她這些年不就是管得太多才會弄成現在的模樣嗎?
這次她放手,讓他自己去闖去體悟,若他最終能領悟能長大和玥玥重修舊好自然最好。若最後他還是沒能挽回玥玥,那也是他自己選擇的人生,沒有人有這個義務等他長大。
即使他是她的兒子。
顧姣被丫鬟領著一路往前走,四叔住得的確很偏,從秦姨那邊過去,幾乎走了快有兩刻鐘了都還沒到,不過沿途風景卻很好,只是越靠近四叔那邊,她便越發疑惑。
身邊弄琴看著她面上的困惑,不由問道:「您怎麼了?」
「沒。」顧姣搖搖頭,她就是覺得這地方看著有些熟悉,像是來過,她忍了下還是沒忍住,悄聲問弄琴,「我以前來過這嗎?」
「怎麼可能,您以前怕四爺怕得要死。」弄琴笑著打趣她。
顧姣聽她這樣說,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