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這個,他也不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花了一晚上審察。
這些濟緣寺裡所謂的僧人其實都是這幾年才出家,他們本身沒什麼本事,知道寺廟來錢快,便一起合夥開了一間寺廟,後來又聯合旁人打出一個「求子靈驗」的名聲,把這間荒僻的濟緣寺開得風生水起。這幾年,他們好日子過慣了,光靠香火錢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了,便聯合當地有名的柺子想出這麼一個法子。
光這三年,透過濟緣寺被販賣的女子就已經超過三位數,濟南知府想到這個數字,就覺得自己的官帽不保。
聽著裡面的宣判,顧姣的臉色依舊不好看,即使這些人被繩之以法,那些「失蹤」的女孩子也回不來了。
她低著頭,即使戴著帷帽,趙長璟也能感覺到她的難過和憤怒。
「我已經修書一封送去京城。」耳畔傳來四叔的聲音,顧姣回頭,她眼中有不解,直到聽到四叔說,「會有專門的人來接管此事,那些失蹤的女孩子只要有人提供姓名和畫像,都會有人去找,」他說到這,稍作停頓後才又看著顧姣開口,「只要心懷希望,她們總有被找到的那一天。」
即便沒有顧姣,趙長璟碰到這樣的事也會去做,但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安慰她。
他很清楚這個世道對女子而言,存活有多不易。
像這樣被發賣的女孩子,能去的地方太少,能在那樣的地方存活下來的人,恐怕都不會再想回家了,不是紙醉金迷的生活困住了她們,而是她們清楚地知道回來後會面臨什麼。
名聲是束縛她們的枷鎖。
即便最開始她們的親人會因為她們的回來而高興,可時間長了呢?那些閒言碎語會壓垮表面的平衡……這些事,趙長璟這些年看得並不算少。
可難道因為這樣就不再去做了嗎?
也許會有例外呢?即便沒有,那也應該由她們自己去選擇,而不該在一開始就切斷了所有的可能,告訴她們「你已經被人拋棄了」。
「真的嗎?」隔著薄紗,趙長璟還是看到了一雙燦爛的眼眸。
就讓她永遠活在那個燦爛的世界也沒什麼不好的,乾淨、透明,永遠相信這個世界是有光的,趙長璟這樣想著,點了點頭,「嗯,真的。」
看著重新變得高興起來的女孩,趙長璟輕輕揉了揉她的頭,「走吧。」
有了四叔的保證,顧姣的心情好了許多,她點點頭,出去之後,她正想問問四叔那位杜姑娘的事,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喊他們。
「修和,顧妹妹!」是沈遲姜。
「沈姐姐!」看到熟人,顧姣也有些激動,看著沈遲姜大步過來後扶住她的胳膊仔細檢視,她的熱情讓她有些不大適應,但也沒躲,心裡清楚她應該是知道昨晚的事了,便小聲安慰人,「沈姐姐,我已經沒事了。」
「那群狗東西居然敢對你動手!」沈遲姜還是有些生氣,說著還衝趙長璟皺眉,「你也是,怎麼不知道護著一些?」
趙長璟並未解釋。
倒是顧姣不肯他被誤會,忙說,「不關四叔的事,是我貪玩跑到那邊。」
「還好沒出事。」沈遲姜心有餘悸,但也沒再說什麼,看這裡人多,她開口,「我讓人在寶豐樓定了菜,給你們壓壓驚。」
趙長璟無驚可壓,這桌壓驚席顯然是給顧姣準備的,他習慣性看人問她的意思。
顧姣這次倒是也沒糾結,輕輕點了點頭,應了好。
他們一行人便去了寶豐樓。
路上顧姣怕弄琴回頭在客棧見他們遲遲不歸又得擔心,便讓曹書先去客棧說一聲。
寶豐樓就是昨日顧姣他們吃過的地方,也是四叔被認出的地方,只是昨天十分熱鬧的酒樓,今天卻一個客人都沒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