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
顧姣特地讓弄琴出去打探過,確定這個訊息是真的之後,方才放心。
這天是二月十八,是顧姣照例去廣濟寺祈福的日子。
每個月的十八,只要她在京城,就一定會去一趟廣濟寺,年年如此,從未更改。
前幾個月是四叔陪她去的,這個月,四叔原本也是要陪她一道去,可惜,前些日子他被陛下派到保定處理事務,至今還未回來。
顧姣也不是小孩了。
以前她也經常一個人去寺廟,沒他陪著雖然孤單了一些,卻也不會覺得如何,跟從前一樣,她帶著弄琴和崖時領著一支護衛就出門了,一路無事,未想到了廣濟寺門口卻碰到一個熟人。
——趙九霄。
印象中今天他也得進宮。
今天宮裡舉辦宴會,是為了慶祝江大將軍大捷特地舉辦的晚宴,顧姣也是這些日子才知道這次大夏戰勝韃靼,九霄哥哥是除了江大將軍之外功勳最卓越的,聽四叔說,陛下要大賞,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顧姣有些驚訝,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種沉默和冷寂在她跟九霄哥哥的身上其實很常見。
以前他們就經常這樣沒話說,不過以前每次碰到冷場,她都會主動打破僵局,而今,身份和關係變了,她又知道了他的心意,一時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還是趙九霄先走了過來。
此時他們還在寺門口,因為今天並不是初一、十五,來廣濟寺的人並不多,除了門口的引客僧也就他們一行人和趙九霄一人。
冷不丁見他過來,崖時握住手中的佩劍,弄琴更是直接擋在顧姣面前。
其餘顧家的護衛也都一個個神情戒備。
看到這副場景,趙九霄腳步一頓,對比以前,他忽然扯起唇角嗤笑一聲,不知道是在笑他們還是笑自己。
顧姣看他這樣莫名有些不忍,到底也曾是護著她長大給予她陽光的人,縱使他們沒緣分走到最後,但也實在不必這般相待,她拍了拍弄琴的胳膊,主動走上前,與他打招呼,「九霄哥哥。」
「哥哥?」
趙九霄一點點抬起眼,他那雙沒什麼情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後接過話,「馬上得輪到我喊你四嬸了吧。」
這話聽得有些刺耳。
弄琴看顧姣小臉微變,立刻就按捺不住了,「趙世子。」
她沉著臉與人說道:「我們小姐並沒有對不起您,和四爺那也是和您分開之後正常往來,如今在一起,那也是過了兩家明路的,您有什麼不滿大可和您家裡人去說,沒必要跟我們姑娘在這陰陽怪氣!」
趙九霄沉默,眼裡的譏嘲化作黑暗的寂寥,他低頭,過了一會方才和顧姣說,「我有話問你。」
他一副要單獨和人說話的意思。
弄琴怎麼肯?
正要拒絕就被顧姣握住胳膊。
知道她是答應的意思,弄琴皺眉,「……小姐!」
「我總要與他說清楚的。」顧姣說著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趙九霄,輕輕嘆了口氣,「我不想這件事一直梗在我們的心裡,這樣我就算嫁給四叔,大家也不會開心。」
弄琴張口,卻又什麼都說不出。
顧姣看她面上擔憂,笑著安慰她,「放心吧,九霄哥哥不會傷害我的。」在這一點上,她倒是無比放心。
弄琴到底沒再說什麼。
她上前問了引客僧,知道今日寺廟並無其他香客,便讓人分守在外面,以防有人瞧見,如今小姐身份不同,這位趙世子跟她又是前未婚夫妻的關係,被人瞧見總歸不好。
等姑娘和趙九霄進了寺廟,她便遠遠跟著。
這是她能做得最大的讓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