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瑞又和秦孟殊說,「你先去洗漱。」
秦孟殊點了點頭,走的時候看了一眼還站在外頭的趙九霄,幾欲張口,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被趙長瑞握了握手才回過神,「我去洗漱。」她丟下一句後朝屋中走去。
她走後。
趙長瑞看著仍舊低頭不語的趙九霄,往昨兒他捱打的那半邊臉看過去,經過一晚上,已經看不到什麼痕跡了,但他還是問了一句,「還疼嗎?」
趙九霄搖頭,「不疼了。」
「嗯,你娘因為打了你一巴掌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剛剛急匆匆起來就是想去找你。」看著面前少年驚訝抬眸,趙長瑞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跟你娘生氣,她有時候性子是急了一些,打完你,她就後悔了,就是脾氣倔,和你一樣,說不出什麼軟話。」
「您以前還和我說我孃的脾性是最好的呢。」趙九霄這會又恢復從前的模樣,聲音高高的,也能開起玩笑了。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惹她生氣,她能這樣?」趙長瑞吹鬍子瞪眼,想到昨兒妻子和他哭鬧,他就有些頭疼。
「我昨晚……」
趙九霄想起昨天捱打的事端,神色變了變,剛要解釋,趙長瑞卻搖頭,「你是什麼人,我和你娘難道還不清楚?她也就是那會氣性上頭,回來她就和我說她肯定是誤會你了,原本昨晚就想去找你了,但你四叔把你留到子時,她怕耽誤你睡覺便沒去。」他沒讓趙九霄解釋,只擺手,「回頭和你娘好好說,別沒說兩句又吵起來。」
趙九霄鬆了口氣,點頭應道:「好。」他今天本來就是想來好好和他娘聊下的。
秦孟殊洗漱完出來的時候,父子倆已經面對面坐好了,朝雲領著人在佈置早膳,趙長瑞笑著和她說,「就等你了。」
秦孟殊嗯一聲後走過去坐下。
雕花描金小圓桌上擺了各式各樣的早膳,而她的面前放著還冒著熱氣的酒釀圓子和水晶包,朝雲領著人退下,把屋子留給他們一家三口,秦孟殊拿起筷子,看著父子倆,「吃吧。」
趙家人口不算多,也沒那起子「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只不過昨兒鬧了那麼一場,母子倆即便有心和好也很難起這個頭,倒也難為趙長瑞這個平日在朝中沒幾句話的人這會兩頭討好,又給母子倆各自夾了早膳,原本僵硬的氣氛才終於慢慢鬆動下來了。
等吃完。
朝雲還沒進來收拾,趙九霄猶豫幾番後放下手裡的筷子,鼓起勇氣看著秦孟殊,「娘。」
秦孟殊指尖微動,心跳也快了一瞬,但她還是剋制著語氣輕輕嗯了一聲,「怎麼了?」她也跟著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昨晚我被韓承安他們帶到春樓去了。」他跟人解釋脂粉氣的來源。
「春樓?」
秦孟殊皺眉,雖然沒聽過,但也知道那不會是什麼好地方,不過也沒跟昨兒似的一言不合就動手,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性子,她是知道的,昨晚她就是太生氣了才會口不擇言,最後弄成那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開始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後來知道後就立刻出來了。」趙九霄忍著噁心把昨兒的事說了一番,沒說和韓承安打架的事,見他爹孃沒有多餘的反應,總算鬆了口氣。
「那幾個孩子,我從前瞧著也有模有樣的,怎麼私底下……」秦孟殊沒有說別人家壞話的習慣,這會也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不過叮囑趙九霄卻是肅著嗓音的,「你以後少和他們混。」
這群人現在能帶著她兒子去妓院,以後還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混帳事。
趙九霄這次倒是沒有反駁,他也不喜歡他們那樣的做派和言論,而且昨天和韓承安鬧了這麼一場,恐怕他們對他也已經敬而遠之了。
這事只是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