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錦這才看清楚身處的洞窟長的什麼樣‐‐這裡顯然不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幾百、幾千年前的廟宇被泥沙樹木覆蓋後的模樣。他剛才扶過的牆還很平整,其他的地方便沒有儲存得如此完善了。
北堂列垂著眼,將火摺子蓋上,重新塞回自己衣襟中:&ldo;這是斬崖下面的山谷,千年前的神祠,紀念天樞神君的……不過呈延國上下早無人篤信鬼神了,這兒便荒廢了。&rdo;
&ldo;……&rdo;宗錦怒視著他,良久才嘶聲道,&ldo;誰要聽你說這些……玩意兒……&rdo;
&ldo;我知道你對鬼神之說沒有興趣,&rdo;北堂列淺淺勾唇,笑容中半是疲倦半是愁苦,&ldo;不過是看你好奇,才說說罷了。&rdo;
&ldo;你到底想幹什麼……&rdo;
&ldo;我?如今我身份敗露,自然是想逃離赫連四城……現在是五城了。&rdo;他輕聲說著,偶爾有些字被燒火的噼啪聲蓋過,但宗錦也能猜得出來他在說什麼,&ldo;從斬崖離開軻州是最快的,直接進天都城;赫連恒生性謹慎,應該會兵分兩路,一路守著去長洲的隘口,一路追到斬崖附近來。&rdo;
&ldo;……你認為你逃得掉嗎,北堂……&rdo;宗錦沙啞道,&ldo;除非你,你一直給我,服藥……不然,我就會把你抓回去……&rdo;
&ldo;……我知道。&rdo;北堂列撿起樹枝,扒拉了幾下火堆,讓它燒得更旺些,&ldo;宗錦,跟我吧。&rdo;
&ldo;……&rdo;
這話來得猝不及防,宗錦一瞬間都不知該怎麼回答。
那些燒出來的煙往上面飄,似乎頂上還有未被完全蓋住的縫隙,可供煙飄出去。想必北堂列早就調查好了這地方,才會如此大膽地帶著他在這兒小憩,而不是趕急趕忙地離開軻州。他早知道北堂列不似外表那樣輕浮隨便,對方吊兒郎當的外表之下,藏著的是不亞於赫連恆的謀略。
像是看了宗錦正在想什麼,北堂列又說:&ldo;早在去天都城時,我就已經知道快藏不住了。……如果不是你,也許還能再瞞久一點。&rdo;
&ldo;與我何干……&rdo;
&ldo;我喜歡你,&rdo;對方說得相當直白,沒有一絲情愛的羞赧,&ldo;一旦有情,人就有弱點,就有不理智,就會失了分寸;自然,就會有破綻。&rdo;
&ldo;……我他孃的要你喜歡你了?&rdo;
&ldo;沒有,但我就是喜歡你。&rdo;北堂列說,&ldo;我看到你大庭廣眾讓赫連恆吃癟,那瞬間我想要你了。&rdo;
&ldo;你可別噁心我了……&rdo;
宗錦一邊說,一邊嘗試著勾了勾手指。
正如北堂列所說,那藥並非讓人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掌控,他的手指還是能動,只不過反應相當遲緩,光是動動手指尖,就讓他覺得耗盡了力氣。
&ldo;這藥很厲害,是從皇甫那裡弄來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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