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只是字面意思,並沒有過多的深意。可宗錦聽來卻好像是另外的意思‐‐&ldo;也對,還是遮住,接下來你恐怕要和皇甫淳正面對上了,被他瞧見豈不落他話柄。&rdo;
他同樣沒什麼潛臺詞,只是單純地認為,吳夏士即便手藝巧奪天工,那麼大的&ldo;賤&rdo;字也不可能完全看不出來。
聽見他如是說,赫連恆疑惑地蹙眉:&ldo;話柄?&rdo;
&ldo;是啊,你身邊帶著罪人之後,自然是……&rdo;&ldo;難道,&rdo;赫連恆打斷他的話,&ldo;吳夏士完成後,未讓你看過?&rdo;
&ldo;讓了,我沒看。&rdo;宗錦眼神躲閃,似不怎麼想面對,&ldo;有什麼好看的,手藝再好,字跡難不成還會消失?……你做什麼?&rdo;
他話還沒說完,赫連恆直接捉住了他的手,牽著他往院子一隅走:&ldo;跟我來。&rdo;
&ldo;去哪兒啊……喂,你別拽……去哪兒??&rdo;
偏院的角落裡擺著一個大水缸,赫連恆牽著他到水缸旁,換而將手摁在他蝴蝶骨之間,帶著他微微前傾:&ldo;看看。&rdo;
&ldo;我不想看……有什麼好看的啊……&rdo;
&ldo;就看一眼。&rdo;赫連恆柔聲勸道。
宗錦心說,這狗男人越來越會撒嬌了,達不成目的口吻就會立刻柔軟下來;而他剛剛好,吃軟不吃硬,最不會對付這種伎倆。他只好依言往水缸裡看,然後便看見他和赫連恆的臉,倒映在平靜無波的水面。從正面看,下頜上的刺青只露出了些微,究竟是個什麼樣子也看不出來;他只看了一眼,便想離開:&ldo;我看了,行了吧……?&rdo;
男人就在此時,強硬地捏住他的下巴,趁他不備將他的臉扳向另一邊。
猝不及防的,宗錦就撞進了赫連恆的眼波中。
男人在他鼻尖上親了親,手也不松,就那麼制著他,低聲說:&ldo;仔細看。&rdo;
&ldo;……&rdo;
宗錦實在拗不過,終於還是斜眼往水缸裡看了眼‐‐他與赫連恆的側影落在水中,不知剛才誰碰到了水缸,一圈圈的漣漪蕩漾著,將他們的倒映變得如同飄忽的夢。而在他的下頜,曾被烙下恥辱傷疤之處,現下正燃著妖冶的火。
是他們尉遲家的家紋,三叢火。
三叢火落在浮動的水中,反而如同真正的火那般,正在燃燒著。而在三叢火紋中,曾經的烙印居然一點影子也不剩。他看得驚住,不自覺去捉赫連的手,慢慢地挪開;赫連恆自然不會攔他,反倒趁他往水裡看時,撿起地上一塊尖利的石子。
石子被男人用巧勁兒甩出,直直朝著簷下的燈籠而去。只聽見&ldo;噠&rdo;的一聲脆響,燈籠與掛鉤連結處便被石子打斷了。燈籠直直下落,赫連恆伸手接住,動作行雲流水還餘裕。
宗錦卻沒注意到男人在做什麼。
他只是撐著水缸邊沿,臉幾乎要貼到水面上似的,側著頭細細看刺青。
然而這大晚上的,燈火昏暗,他怎麼也看不清楚其中細節。
正當此時,他身邊忽地亮了。
赫連恆提著燈籠,湊近他的臉頰,再往水面靠近了幾分,讓三叢火的刺青完完全全顯現,每一個細節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