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階下之囚了,竟然還敢挑三揀四?」
「你們最好祈禱陛下趕緊醒過來,」罪牢守衛被吵鬧聲吸引過來,透過柵欄冷冷的看他們笑:「不然將軍發起瘋來,瞧瞧你腳邊上的一坨,那就是你們的未來。」
秦良齊還想要說話,但瞥見角落裡那幾隻肉團,一張嘴就是瘋狂嘔吐,晏九黎似乎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了,痴痴傻傻地癱坐在地。
守衛朝他們吐了口唾沫,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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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焚香過後,晏灼才大步走進未央宮,容懷還躺在床榻上沉睡,他撥開厚重的珠簾,低頭看了一會容懷的臉,問:「陛下可曾醒過?」
內監跪在不遠處,頭也不敢抬道:「不曾。」
「你出去吧,我和陛下單獨待著。」晏灼閉了閉眼。
內監躬身應諾,起身的時候欲言又止,這些天他一直在想——夜宴那天陛下囑咐他提前讓御醫候在門口,是否早就有所預料,這一切是否都在陛下計劃之中?
隱約窺到了事件真相的他,想到這裡忍不住一個激靈,脊背隱隱發涼。
他是相信陛下絕對能醒過來的,但只能守口如瓶,不敢把這個推測說給晏灼聽。
內監走後,將內殿裡成群的宮婢一併撤走。等內殿裡徹底安靜下來,晏灼解開外袍脫下來,只穿著內衫躺到床上,手臂將容懷輕輕攬到懷裡。
容懷面板蒼白得看不到一絲血色,在昏暗的光線裡更像是一尊羊脂玉雕琢的人偶,由於便於換藥,所以身上只罩了一件褻衣,前襟鬆垮得敞開著,露出包裹紗布的胸膛,隱約可見一抹血色,髮絲如瀑布般散落在肩頭,平日裡噙著笑容的嘴角天生向上彎起,看上去和平日裡似乎沒有什麼差別,彷彿下一秒就能睜開眼睛朝他笑。
「陛下……」晏灼將臉埋在容懷頸窩,深深的聞著這熟悉且讓他著迷的氣息,若非容懷現在還有心跳,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會做出什麼事來。
每天晏灼就靠感受容懷的氣息,才勉強維持瀕臨崩潰的理智。
「陛下,臣找到了傷害你的人,全都關在罪牢裡,還有那群流亡在外面的反賊我已讓人去抓,」晏灼在容懷耳邊細細將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含住容懷的耳朵,如玉般白的耳尖,往時含住這裡的時候,容懷總會發出輕顫,但現在卻冰涼得沒有任何反應,晏灼心痛難忍,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低聲道:「等陛下醒過來,就能處理他們了……陛下這一覺,可睡得太久了。」
容懷依舊眼皮緊閉,安安靜靜毫無反應。
晏灼的大掌輕輕撫摸他冰涼的臉龐,深邃的眼眸裡藏著不計其數的感情,容懷枕在枕頭上沉睡,他就躺在旁邊輕輕環住容懷,也不顧這樣的姿勢極其難受,就這麼短暫閉眼小憩。
他沒有注意到懷裡人的指骨輕輕顫了一顫,摸約半個時辰後,容懷緩緩睜開眼睛。
於容懷來說就像是睡了長長一覺,意識稍微回歸,他就感覺到胸口的劇痛,不過對於從小就習慣疼痛的他來說,這點根本不算什麼,他微微轉過頭,視線落到身邊躺著的晏灼臉上。
為了將就他的睡姿,晏灼的姿勢真的很彆扭,但也在竭盡全力把全部的身體都貼在他身上,或許是心情極差,就連睡著覺,眉頭都緊緊蹙在一起,硬生生讓那張俊美的臉兇戾得讓人不敢直視。
容懷卻不會被這樣的表象嚇到,他知道晏灼脾氣暴虐可怖,但內心卻有真摯熱情的一面。
「阿焱……」容懷聲音輕得低不可聞。
發現他甦醒過來,系統也開口了,開頭就播放了一段鼓掌的背景音:「宿主,你這一傷傷得好呀,御醫、晏九黎和氣運之子都暴露了,現在全都被關到大牢裡去了!」
「具體說一說。」容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