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
易熾在首位落座,平時按照職位的高低從他身邊依次往遠處排開,易光年往常都坐在他的手邊,離易熾最近的位置,現在卻被容懷取而代之,他表情一瞬間就僵硬了。
好在後面一位高管有眼色,讓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表情這才緩和,然而時不時拿眼光去瞥兩人的互動,越看越是覺得心驚。
易熾火力壯,走到哪裡助理都不忘把空調調低兩度,就是現在本身就是寒冬臘月的天也不例外,其他人早就已經習慣和易總在一起的時候多穿兩件衣服。
「啊啾,」容懷身上只穿著單薄的套頭針織毛衣,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上回是出門不帶傘,這回連衣服都不會穿,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話裡帶著揶揄,易熾卻隨手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他身上,又把空調溫度往上打了兩度。
其他人看的睜大眼睛,面面相覷,難以想像易熾居然也有如此關懷體貼的一面,之前他們凍得瑟瑟發抖也不見易熾眉頭抬一下,原來不是易熾不會關心人,而是……他們實屬不配?
容懷攏了攏披在身上的大衣,「你把衣服給我了,自己不冷嗎?」
易光年心裡頭像是各種調味品,一起打翻了,很不是滋味兒,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你要是真的關心我叔叔,就把衣服還回去啊?真是裝腔作勢。
「自己裹緊了,我不用你操心,」易熾說:「早上我不是讓阿姨給你帶話,讓你在家休息?她話沒有帶到?」
易熾的助理,也就是經常去咖啡店光顧生意的男人,端來一杯熱水送到容懷面前,容懷和他道了聲謝。
助理搖搖頭,無聲退了下去。
「帶到了,」容懷捧起熱水吹了吹,抿了一口:「可我閒不住,再說了,昨天我們就約定好今天一起來公司的。」
易熾低笑了一聲,「當時我也是順口一說,你竟然還記得。」
「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容懷嗓音柔和。
會議室裡的空調效率頗大,氣溫節節上升,在座的高管們不約而同脫下外套,容懷渾身的寒意也被驅散,剩下的高管默然無聲得從門口魚貫而入,習慣性不發出一點聲音,坐在位置上。
等到會議室裡人都坐齊了,易熾先將海灣計劃的大致規劃拆分成細緻的專案安排下去,一直有人發現其中有幾個環節發生了整調,易熾說:「不錯,這些變動都是容懷做的調整和改動,更加人性化也更合理。」
「通知下去,往後空缺副總的位置由容懷擔任,你們往後所有事宜與他直接對接,待到他徹底上手之後,我的位置也會交給他。」
話音剛落,會議室裡陷入一片寂靜,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說他們早就有所猜測和預感,畢竟易熾從未如此親近過哪一個人,但容懷的外表和出身他們難免會輕視,認為易熾再寵他,也不過是給他安插一個無傷大雅的職位,卻沒想到容懷直接空降了權力最大的副總,要知道當年易光年求了大半年,易熾都不會所動。
而且易光年是接班人的話,從來都沒有被易熾親口承認過,但大家都以為是易熾給侄子的考驗,沒想到今天這才把容懷剛領過來,就親口承認了以後要把自己的位置交給對方。
兩廂對比,差距不可謂不大。
聯想到之前的空調事件,他們就不約而同悟了,原來不是考驗,而是易光年不配。
容懷適時起身,優雅欠身,語調輕柔而溫和:「承蒙易先生的看好,容懷往後一定不負所望。」
在場的高管都忍不住偷偷拿眼光去瞟易光年,只見張英俊的臉蛋漲得通紅,不知是臊的還是氣的。誰能想到半個小時之前他還在電梯那兒放話,說容懷再怎麼努力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