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低燒逐漸消退,他才發現朝焱親自上陣,率領兵馬一路長驅直入,氣勢如虹,不僅吞併了周圍的小國,那些兵馬只要一聽到朝焱的名聲就嚇得聞風喪膽,屁滾尿流,甚至朝焱反將一軍,鐵騎直逼大越都城。
寥將軍連插手的餘地都沒有,徹底被架空。
在朝焱面前,所有的抵抗都太過薄弱,最後的大越也不過是砧板任人宰割的魚肉,拖著時間負隅頑抗罷了,朝焱卻不打算跟他們耗時間,他展現出來了雷霆一般的手段,一馬當先身先士卒攻破城池,所有不降的、負隅頑抗的全都被他無情屠殺殆盡。
大越國都就此淪陷。
眼看著國破城亡,頑抗的兵馬屍首在皇宮前堆成一座小山,大越君主強忍著恐懼和屈辱,被迫向容懷遞上降表,俯首稱臣。
同年三月,容懷凱旋而歸,班師回京,在京城登基稱帝。
登基這日,天降祥瑞,成千上百隻鳥兒在祭壇上方盤旋,久久不去,滿天的祥雲在晴空漂浮匯聚成一座金光熠熠的莊嚴寶相,滿京山寺佛廟裡的花齊齊綻放,路人行走在街頭,都能聞到清淺馥郁的花香。
甚至有漁民在打魚的時候,無意間從河流中打撈上來一頭千年壽龜。
祥瑞之兆數不勝數,容懷是神仙渡世的流言甚囂塵上。
他和貪圖享樂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的先帝截然不同,容懷精耕細作體察民情,時常深入百姓的生活,對政策靈活地做出改變,一座座興起的太學院、醫館如雨春筍一般在版圖各地紮根。
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人想起他出生時的不祥之兆,若真的有人提及,就會被百姓們扔果皮吐唾沫。
容懷殫精竭慮,創造了一片太平盛世,朝焱坐在鎏金飛簷之上,閉目思索:「容懷,到此為止,你所耿耿於懷的舊事番數落幕,接下來你會怎麼做呢?」
這日,雪妃傳喚容懷,讓他到後宮陪她用膳。
容懷如約而至,雪妃被他封為皇太后,挾管滿宮太妃,經過太醫們的精心調養,雪妃身子已經大好,身穿著繁褥厚重的華服,除去眼角的細紋,隱約可以窺見年輕時風華正茂的容顏。
他親手斟了一杯清茶遞到雪妃手中,雪妃接過來,卻沒有喝,而是握住他的手,「你如今將我捧的這麼高高的,卻在登基之後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如果我不讓人來叫你,你是不是也不願意過來……是不是因為你還記恨著母親?」
「並非如此,」容懷輕聲辯解:「我只是想到見到母親就有一種惶恐。」
「你這孩子,母子同心,有什麼好惶恐的,」雪妃喃喃自語:「只可惜你父皇早早就得惡疾薨逝了,不然今日就是我們一家三人在這院裡用膳,也會熱鬧些……他見到如今的你,定然也會欣慰不已。」
容懷一頓,彎唇一笑:「他當然會欣慰的。」
侍女跟著菜品魚貫而入,雪妃給他夾菜,容懷一口一口咀嚼著,時不時抬頭沖雪妃笑,氣氛輕鬆愉快,雪妃又和他嘮叨了幾句後宮中發生的事情,這才進入正題:「懷兒,你之前朝堂之事繁忙,我都看在眼裡,所以一直沒有催促,但現在想必你也騰出了不少空餘的時間,倒不如思考一下終身大事。」
容懷呢喃:「終身大事?」
「充盈後宮呀,」雪妃拈起繡帕為他拭了拭嘴角,「你父皇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有兩個皇嗣了,國不可一日無君,也不可一日無後,你說是不是?」
容懷:「……」
「莫非滿朝的大家閨秀,竟然沒有一個你挑得上眼的?」雪妃耐心勸說道,「感情都是處出來的,也是我不好,你至今未經人事,自然不解男女之事的妙處……」
「這怎麼會是母親的錯?」容懷說:「母親說的是,如此,採選之事就交由母親張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