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出了這種事,但他還是抱著僥倖,若是主家不知道呢,若是主家也憐惜是他為了鋪子才這麼做的呢?
阿福心裡也虛,昨天他家裡人便把他叫過去仔細問了,生怕他也和這個案子沾上關係。
他嘴裡說著絕對沒有,但其實他也幫張掌櫃去找人傳播過謠言,今天他收到訊息說要開店,即使心不甘情不願還是不想丟了這份差事,硬著頭皮去了。
開店沒一會兒,上門的客人沒有,卻來了一批人往店裡扔臭雞蛋和爛菜葉,阿福忙不迭地關上門,生怕他們扔到布匹上,到時候說不得還要讓他賠錢。
他嘆口氣,這份差事怕是保不住了。
丟爛菜葉的多是昀華齋周圍的街坊,當時這火若是真燒起來他們怕是也逃不過,因此對張掌櫃很是痛恨,他們先是到張掌櫃家扔了一輪,見他們竟然還敢開店,又來扔了一輪。
阿福見他們都走了又試著開了一次店,誰知沒過多久他們就又來了,阿福鬥不過他們,索性直接關了鋪子,去張宅說明情況。
張掌櫃聽說後一口氣沒喘上來,又氣暈了過去,張宅又是好一頓人仰馬翻。
再後來,陸憬幾人便只在客人嘴裡後聽了一些張家的後續。
沒過幾天,萬寧布莊就又重新開業了,來了一位面生的掌櫃,鎮上的眾人卻也已經不再買帳,萬寧布莊生意冷清,撐了幾個月最終還是關門了。
至於張掌櫃一家,聽說先是遣散了下人,後來又賣了宅子,遣散了家中妻妾,回到發家之前的村裡去住。
張掌櫃人雖然是活過來了,但是看著比之前大腹便便的樣子消瘦了不少,整個人似乎也迅速衰老下去。
他坐在搬家的牛車上看著住了幾十年的鎮子離自己越來越遠,轉頭看著幾個兒女臉上消沉怨恨的神色,李氏憔悴失色的容顏,眼裡終於流露出後悔。
牛車滾滾而去,載著他的不甘和怨恨,載著他的後悔,遠遠離開了折溪鎮。
半個月後,雲飛也心滿意足地拿著自己的新衣服離開了,陸憬之前就拜託他給徐家兄弟發一份許可書,雲飛也應承了。
他剛到家便去書給徐家兄弟,說明瞭情況,若是他們願意就可以去煙雲布號拿貨售賣,而且給他們的許可書等級是很高的,他們能以更低的成本拿到布,到時候不管是在筠州本地賣還是運到浣州賣都有得賺。
徐文華拿著陸憬的信紅了眼眶,他就知道,他們沒看錯人,他把兩個弟弟叫過來,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了他們,幾人商量好等徐文華的腳好了便出發去煙雲布號。
-
五月。
今年的夏天不知為何格外地熱,昀華齋進了一批輕薄的緞子,穿在身上滑滑涼涼,縱使價格高達十六兩銀子一匹,還是供不應求。
昀華齋現在在縣城有小有名氣,很多人特意到鎮上定衣,他們出手闊綽,往往一次就能定不少,有個夫人看到新緞子更是給家裡每個人都定了一身,直接買光了鋪子裡的存貨。
昀哥兒似乎格外怕熱,進了盛夏後便每天都蔫巴巴的,胃口也差,眼見著這幾個月養出來的肉又要掉沒了。
外面一布難求的緞子,昀哥兒的夏衣卻全都是這種面料,他怕熱,陸憬心疼他,想給他買冰來用,卻發現鎮上存冰的人家都很少,基本不向外賣。
陸憬打聽了一下,這個年代似乎還沒有硝石製冰,他便決定給昀哥兒制些冰來用。
之前秋冬時節老宅的廁所邊似乎就有很多地霜,想到就做,他跟昀哥兒打了招呼,便騎著馬回了村。
一路跟村民們打過招呼,又把給村長家買的禮物送過去,陸憬便徑直去了山腳下的老宅。
老宅本來就破,沒有人住之後沒有人氣養著就破敗得更厲害了,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