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方才同為師說什麼?」他低眸看著榻前的少女,只覺血氣翻湧,有些慾望輕而易舉就被激了起來。
林晚這次異常乖巧地行了師徒禮,拱手半跪在玉榻前,認真地重複了一遍:「晚晚希望師父再收一個徒弟。」
「再收……一個徒弟,是麼?」男人低聲,垂下的眼睫覆蓋了他眼裡的所有情緒,晦暗不明,平放在榻上的已然開始痙攣。
「是的,晚晚希望師父再收一個徒弟。」但林晚渾然不知,又……天真地重複一遍。
少女的話一下下地刺激著謝離的心臟。
再收一個徒弟是麼。
想起第一世那個依戀抱著自己,威脅他不準再收任何徒弟,否則就殺了他的晚晚,再聽著如今她對自己說,說要他再收一個徒弟的話,謝離胸腔一震,心臟似是被什麼刺痛,再寸寸切割一般,已是心如刀絞。
再然後,痛苦轉換成了實質性的血液,一股濃烈的腥甜味湧上謝離喉嚨,他竟是猛地就吐了一口血出來。
鮮血四濺,點點溫熱的液體濺到了少女白皙的臉上,林晚半低著頭,剛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待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後,她愣愣地抬手摸去,而後,在指尖看到了鮮血。
她雙瞳放大,一下呆住了!
師父……怎麼就吐血了?
被她氣到了嗎?
「晚晚,還記得師父以前怎麼和你說的嗎?」
男人低聲道,這話裡還帶著繾綣溫和的笑意,彷彿剛才的吐血不存在一般。
他傾下身子,用帕子溫柔地擦去小徒弟臉上被濺到的血。
待擦乾淨以後,他把帕子放到一邊,手指又控制不住地撫摸少女的臉。
指尖傳來熟悉又真實的觸感,男人漂亮的臉上神情扭曲,興奮又絕望地摩挲著,眼睛裡的光一下亮起,又一下暗了下去。
面對小徒弟,想要逃離他,不要他的小徒弟,謝離已經,已經有點剋制不住洶湧的情緒和慾望了。
他不明白,為何這一世的走向還會如此。
「師父和你說過,晚晚是師父唯一的徒弟,師父也是晚晚唯一的師父……」
「好孩子,你現在讓師父收徒弟……」男人的手指細細撫摸著少女的臉,手指擦過她的唇後移到少女尖尖的下巴……
而後,他驀地捏住了小徒弟的下巴,抬起她的臉。
精緻小巧,明媚生動,多麼漂亮的一張臉啊。
看著看著,男人眸子裡黑沉一片,目光灼熱又深沉,仿若實質般地她臉上游移:「是要師父的命啊。」
林晚第一次被師父強勢地扳過下巴,被迫昂起頭對上他的眼睛。
她看到師父病態又露著些許瘋狂的眼神,看到他好看的薄唇微微張著,唇瓣上面染著鮮紅的血,血跡零星點點,越發顯其昳麗美麗,又帶著詭異的蠱惑。
而且,這唇慢慢靠近,幾要貼上了自己的臉!
林晚第一次覺得溫和好說話的師父這麼可怕。
師父的病好像又重了一點,還有點瘋了。
可是,她不過是提了句讓他收徒弟而已……
林晚當即後悔,自己不該提收徒的事。
雖然她不知道師父為什麼要這樣……
被師父抬起下巴,林晚覺得脖子都有點酸了,唇齒間嗚咽兩聲,秋水杏眸裡便泛起了盈盈的水來。
「師父,晚晚疼,您放開晚晚。」
聽到少女嬌嬌喊疼,他如夢初醒一般,愣了片刻後,眸子裡的血色散去,重新變得深邃起來,似是月下的一汪靜謐的湖泊。
他眼睫顫了顫,先是看到了少女那截脆弱白皙的脖頸,目光往上,他看到……那被他捏住的下巴已然泛起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