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鬱慕總會在見到盛楠西的時候,藉機寒暄。總又覺得不能靠得太近,來來回回,也不過只是說幾句話。
她遲遲沒有分化,家族的壓力,鬱仲傾的期許,還有內心對未來的不確定以及心底最深處那一股說不出緣由的害怕都成了她的心魔。
她的情緒從頻繁起伏到幾乎崩潰,全賴得到了教官楚嘉筠的及時開導和安撫,她才慢慢把壓力吐露出來。然而藏在最深處的那抹擔憂,她卻說不出口。
直到拿到s級alpha的分化結果,鬱慕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肩上擔子瞬間輕了許多。
可是那份擔憂仍未消散,一半的忐忑已然落地,然而另一半的未知仍讓她不安。
鬱慕起初不知道那份深處的隱憂到底是什麼,又為何每次在見到盛楠西後格外明顯,以至於她會處於想要靠近多聊幾句又覺得不安不得不後退的矛盾之中。
她曾無意中聽盛楠西小聲問過鬱隋:「阿隋,你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來你家啊?」
正對著題目發愁的鬱隋咬著筆帽:「怎麼可能?她巴不得你來,這樣她多省心啊。」
「真的?」
鬱隋咧嘴對她笑:「那肯定啊,你不覺得每次你來她都很高興嗎?」
盛楠西沉默了一會兒,淡淡說:「不覺得。」
鬱慕:……
上了大學,盛楠西和鬱隋的感情更好了,但跟鬱慕的距離始終不遠不近,只不過盛楠西不會再像過去那樣直接把心裡的困惑問出來了。
鬱隋依舊闖禍不斷,鬱仲傾已經名正言順把這個爛攤子丟給鬱慕了。已經開始試著管理公司的鬱慕不僅要處理繁忙的公務,還要盯著讓人不放心的妹妹。
有一次她在外地出差,聽說鬱隋在靜城大學和任許然她們又欺負同學了。人家家長都找到學校了,她不得不連夜往回趕。
看到她憔悴的臉,盛楠西主動提出:「鬱慕姐,你就安心工作吧,阿隋的事以後我會多管著的。」
鬱慕揉揉額頭:「她要是肯聽話就好了。」
她眉頭擰在一處,交錯纏繞,讓盛楠西很想伸手為她撫平。然而垂在身側的手卻只能緊握成拳,什麼都不敢做。
盛楠西踟躕了一下,咬唇道:「你挺我的話,我就敢一直管。」
鬱慕被她認真的語氣逗笑,雖然不知道實際效果如何,但這種時候有人願意為她分擔,終究是好的。
在公司裡,下屬們等著她的指示;在家裡,鬱仲傾等著她的匯報,卻沒有人問問她,你這樣累不累?
「行啊,我充分給你授權。她要是不聽話,你就代替我教訓她。」
鬱慕也說得一本正經,可盛楠西就是樂了,兩人相視而笑。
鬱慕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那抹黑色長髮。烏亮柔順,和它的主人一樣,令人印象深刻。
她每次見到盛楠西時,心裡的愉悅壓抑不住,腳步會不由自主往她那裡靠近。但那份深處的憂慮不減反增,隨著她分化日期的臨近而讓鬱慕煩躁不安。
直到那個夜晚,她看到因為分化結果而躲起來偷偷哭泣的盛楠西,鬱慕才弄懂自己一直以來在擔心什麼。
最初時她擔心自己的分化結果,而後來,她更擔心盛楠西的。
如果她們都是alpha,或許此生註定無緣。
如果盛楠西分化成了oga,對她來說又過於殘忍,畢竟盛家的壓力更大。
然而,當得知盛楠西的確成了oga後,鬱慕卻無法剋制內心的激動。她矛盾著,疼惜著,卻也難以否認地歡喜著。
那個夜晚,她多想從盛楠竹身邊把柔弱的盛楠西拉過來,護在身邊,告訴她:「分化成oga也影響不了你的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