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筠頭痛欲裂,渾身無力,她翻出藥吃了仍覺得難受。以前也生過病,從來都是吃了藥就咬牙堅持熬下去。
但今晚她的想法好像有點變了,不知是因為病得更厲害難受還是覺得有了可以幫忙的人。她猶豫了一下,給鬱隋打了電話。
鬱隋說過,有事隨時都可以找她。
楚嘉筠從來沒有主動麻煩過她。但今晚,她突然就脆弱了下來,想讓鬱隋來幫幫她。
電話響了一陣才被接通,鬱隋顯然是睡著了,聲音很含糊。
楚嘉筠忍著難受:「抱歉這麼晚吵醒你,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忙?」
「我發燒了,想請你過來幫我照顧一下心心。」
鬱隋的聲音瞬間就清醒了,楚嘉筠沒聽到她再說多餘的話,只有一句簡單有力的回答:「我馬上來。」
就這極為簡單的四個字,比她剛才吃的藥效果還明顯,難受似乎不那麼明顯了。
鬱隋穿了外套就趕了過來,連裡面的睡衣都沒來得及換。
看到楚嘉筠的時候,她剛吐完,一臉倦怠。
「是不是淋雨感冒了?」鬱隋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高。
楚嘉筠轉身和她拉開距離,生怕傳染給她:「應該是,加上最近我身體不太好,抵抗力比較差。」
「心心在房間裡,今晚麻煩你照顧她了,我怕傳染給她。」
「那你呢?」
「我去書房睡。」
楚嘉筠的書房裡有張沙發床,有時工作累了會在上面小憩。客房雖然有床但一直空著,她幾乎沒去睡過。
鬱隋拉住她,手腕都是滾燙的溫度,灼燒著她的指尖。
這樣的溫度這樣的觸感,好似那年夏天。
「你生病了,應該睡房間,我帶心心去書房。」
「書房的床很窄。」
鬱隋卻不理她,把她往房間裡拉:「心心能夠理解的,她是懂事的孩子。反而你這個當媽媽的,怎麼不懂事起來。」
楚嘉筠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大概是病得暈乎乎,也沒力氣去爭辯了。
心心被鬱隋裹著小毯子從被子裡掏了出來,一臉迷茫,半眯著眼睛以為自己在做夢,要不然鬱阿姨怎麼會在大晚上出現在自己眼前。
「心心,媽媽生病了,我們把大床讓給媽媽,你跟鬱阿姨去書房睡好不好?」
心心迷糊先是點頭,之後又搖頭:「心心要陪媽媽。」
「媽媽的病會傳染,如果心心也生病就不好了。」
楚嘉筠不敢靠她們太近,孩子這個年紀本就容易生病,她實在不想經歷兩個人一起病倒的困境。
鬱隋抱著心心朝外走,走到門口時回頭看她:「我會照顧好心心的,你快去睡覺。」
楚嘉筠覺得自己真是病得不輕,竟然像個小孩子,聽了鬱隋的話就乖乖照做。
鬱隋早上先在廚房熬了一鍋粥,又回書房看了眼心心。
孩子還沒醒,粥也還沒好,鬱隋猶豫了一下,進了楚嘉筠房間。
玫瑰花香縈繞在房間,惹得鬱隋心跳有點亂。來這裡蹭飯已是稀鬆平常,但卻很少有機會進臥室。
她探了探楚嘉筠的溫度,燒已經退了,但發梢還是半濕。
鬱隋的視線從她額間到眉梢,越過鼻尖又到唇上。有點乾燥,還帶著虛弱。病中的楚嘉筠讓人忍不住想要照顧,想要呵護。
鬱隋想起她那讓心心習以為常的嘔吐,還有發燒後的強撐,難以想像這些年裡楚嘉筠一個人帶著孩子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
但其實仔細想,也不是想不明白的。
鬱隋越是去了解育兒的艱辛,就越是心疼楚嘉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