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馳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蔡公子請坐。」
蔡小公子氣歸氣,可卻絲毫沒有失了禮數,拱了拱手,道了句「多謝」,這才坐下。
常山從小二手裡接過茶壺,給二人倒了茶,又退了出去。
寧奕馳這才開口,把左允錚當年救過沈靈舟一事簡單說了幾句。
當然,小賊偷舟舟一事,他隻字未提。
末了說道:「她九哥救過她的命,也視她為命,她不會為了任何人拋卻他,所以剛才這事兒,怪不得舟舟。」
蔡禹塵神色有些頹喪:「我並不知沈姑娘和陳國九皇子的這些過往,剛才是我衝動了。」
寧奕馳:「你也沒錯,但凡是個正常的大楚人,都會有此顧慮。」
蔡禹塵:「那懷遠將軍您呢?」對這種有隱患之事,沒有絲毫擔憂嗎?
寧奕馳:「舟舟對我有救命之恩,在我這,她做什麼,但隨心意便好。」
蔡禹塵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半晌開口,壓低的聲音滿是擔心:「懷遠將軍,家父前幾日收到京城來信,聽聞大楚送往陳國和親的那位公主,前陣子意外身故,京中謠言四起,說是大楚和陳國即將開戰。若是謠言成真,屆時,沈姑娘這裡如何是好?」
方才他聽朋友說起陳國九皇子來了揚州,立刻警覺,去和沈靈舟求證。確認之後,一時情急,這才把話說重了些。
沈大將軍沈之淵敢孤身殺入晉國皇宮斬了晉皇首籍,駐守邊關多年。
鎮遠侯帶兵鎮守沿海一帶,懷遠將軍也是在抗擊倭寇之戰中,屢次立功。
這些事情,都是他一提起就熱血沸騰之事。幾人也都是他發自內心崇拜的人物。
沈姑娘也很好,他只是不想沈姑娘和曾為敵國的陳國皇子走得密切,免得埋下隱患,到時牽連到沈將軍和鎮遠侯和懷遠將軍,最後沈姑娘也必定自責不已。
聽出蔡禹塵話裡對沈靈舟真心實意的擔心,沖他這份心,本不欲多言的寧奕馳耐心勸慰道:「那位公主是水土不服,身染重疾,醫治無效而亡,陳國使臣已經帶著重禮在趕往京城的路上,放心,兩國之間並不會有戰事發生。」
「如此便好。」蔡禹塵略微放下心來,可又擔憂地說道:「只是無人可以擔保大楚和陳國永世安寧,沈姑娘和陳國九皇子來往甚密,終究是個隱患。蔡某和沈姑娘成與不成,蔡某都不希望沈姑娘因此出事。」
沈將軍鎮遠侯和懷遠將軍都是有戰功之人,又都手握重兵,可沈姑娘一介女子,難免被有心之人推出來口誅筆伐。
聽著蔡小公子在他面前的自稱從「禹塵」改口為「蔡某」,寧奕馳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蔡公子多慮了。」
說完這話,寧奕馳沉默了。
是啊,連沈將軍和懷遠將軍都不急,他是多慮了。
蔡禹塵也沉默了,但心中卻困惑萬分。
寧世子為何特意找他來解釋這事?
寧世子若是隻把沈姑娘當妹妹,他理解,此舉無非是想他和沈姑娘不要有誤會。
但,明明寧世子對沈姑娘也存了心思,那又為何如此?
習武之人不喜歡彎彎繞繞,蔡禹塵沉思片刻,把心中所想攤開來問了。
寧奕馳沒有絲毫意外:「蔡公子何時看出來的?」
蔡禹塵:「那日出遊。」
如他所料,寧奕馳點頭:「我只是不想舟舟不開心。」
先前他同小姑娘表明了心意,小姑娘雖紅了臉,可卻斬釘截鐵扔給他一句「不可能」。
所以,一時之間,他有些不確定了。
不確定小姑娘對他是否有意,也不確定二人最終是否能成。
更不確定小姑娘對這位蔡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