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著兩隻小胖手,在自己那圓滾滾的肚子上,肥嘟嘟的小胖腰上捏來捏去,捏來接去。
哎,舟舟不想做個小胖子,可舟舟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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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寧奕馳剛吃過晚飯,喝了今日份湯藥,就被剛回府的鎮遠侯喊去了書房。
鎮遠侯寧淳,三十五歲,身材高大強壯,面容俊美。
穿著還未來得及換下的鎧甲,一身風塵僕僕,臉上鬍子拉碴,看著有些憔悴。
但要是沈靈舟在,肯定會說一句,帥大叔。
這位帥大叔現在臉色不大好看,鐵青鐵青,和世子爺生氣的時候如出一轍,有些瘮人。
肉眼可見,鎮遠侯此刻在生氣。
因為他的好大兒寧奕馳違抗了他的命令,沒等他到,在烏欒寨上就膽大包天提前動手。
雖說戰績不錯,大部分該抓的都抓了,該殺的也都殺了,為禍多年卻久攻不下的烏欒寨總算被剿滅。
可他一番拷問下來,卻發現,山寨上最可疑的兩個外來之人跑掉了。
當然,他生氣還有其他原因。
他精心訓練的精兵死了兩個,那些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心痛。
侯府的侍衛也重傷幾個,就連他那忤逆不孝的好大兒身上也被箭矢所傷。
而這些損傷,如果聽從他的命令,等到他到再動手,完全可以避免。
聽說射箭那人箭術刁鑽,要不是那混蛋小子一身好武藝,反應機敏,怕是就要交代在那山寨之上了。
他是想叫他老子給他收屍去嗎?混帳東西,真真是氣死他了。
等會兒那個逆子來了,他一定要狠狠踹他兩腳。
鎮遠侯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抬起手正想拍桌子,屋外就傳來了侍從的稟報:「侯爺,世子爺來了。」
「讓他滾進來。」鎮遠侯舉著巴掌怒吼,等穿著一身月白錦袍看起來乾淨儒雅的寧奕馳一邁進門,他一巴掌就重重拍在了桌上。
只聽「咔」一聲,上好的,卻帶著幾條裂紋的紫檀木桌子就那麼,又裂開了一條縫。
這是父子倆常見的相處模式,寧奕馳已見怪不怪。
他神色如常,腳步未停,走到桌前一步之處,拱手對朝他怒目而視的鎮遠侯施禮,喊了一聲:「父親。」
鎮遠侯正準備張口訓斥,可一聽到「父親」,就愣住了。
什麼玩意兒?父親?他居然喊的是父親,而不是侯爺?
這混帳東西有多少年沒喊他父親了?每次見面都是「侯爺」「侯爺」,冷冰冰的毫無感情,宛如面對一個陌生人,聽得直叫他心寒。
鎮遠侯臉色緩了緩,隨即冷哼一聲:「我爬進棺材之前,居然能從世子爺口裡聽到一句『父親』,這太陽可真打西邊出來了。怎麼,犯了錯,怕捱揍,跑我這賣乖來了?」
寧奕馳默了默,再次拱了拱手,才說道:「並非。只是兒子突然覺得,養孩子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養孩子,你懂個屁的養孩子!」鎮遠侯又拍了下桌子,斥道。
嘴上雖這麼說,可侯爺那張鬍子拉碴的臉上卻笑逐顏開,宛如春日燦爛陽光下開了花的仙人掌,又俊,又扎眼。
世子爺只是最近帶孩子感觸頗深,再遇到侯爺爹,情不自禁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的種種溫馨時刻。
那時候他還小,娘親還在,侯爺爹經常會把他架在脖子上,舉過頭頂,教他練武,帶他騎馬……
只是後來娘親慘死,一切就都變了。從那以後,他就沒喊過他爹了。
如今見到侯爺鬍子老長,一臉疲憊,他突然發現,侯爺也會老。
罷了,既然侯爺這麼在意稱呼一事,那他就喊幾句吧。免得回頭等他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