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是陸清則端給他喝的,由陸清則來負責,沒有任何問題吧?
陸清則全然不知道寧倦的想法。
抵達鷹房的時候,馴鷹師也不在,告假回家團圓去了。
小雪孤零零地支在籠子裡,縮成一個孤獨且胖的雪球,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轉過頭來,開心地拍著翅膀。
陸清則把它放出鷹籠,摸了摸它的翅膀,笑道:「來給你餵頓宵夜。」
鷹隼應噹噹空翱翔,而不是被困鎖在鷹籠之中。
陸清則給小雪餵著它喜歡吃的兔肉,忽然輕輕嘆了口氣:「今兒是中秋,人會想家,動物亦然。小雪,你想不想回草原?」
小雪歡快地撲騰著翅膀吃著肉,聽不懂這麼複雜的話,但隱約能明白陸清則的意思,歪頭盯著陸清則,沒吱聲。
「放心,我會說服陛下放你走。」
陸清則又摸了摸它的腦袋,給它餵了點宵夜,陪孤零零的海東青玩了會兒,才把它放回鷹籠裡,折身回了乾清宮。
回到乾清宮,長順正守在院裡,見陸清則回來了,拍拍胸口:「陸大人,可算回來了。」
陸清則朝寢殿的方向看了看:「陛下歇著了?」
長順點點頭,瞅著他欲言又止。
方才陛下讓暗衛把他抓過來,他告知陛下那碗藥里加了些什麼東西後,陛下的表情實在是很……
他又開始擔心陛下會對陸大人用強了。
長順躑躅著,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一下陸清則。
看陛下最近的行動,應當是想徐徐圖之……不至於用強吧?
陸清則壓根兒沒注意到長順糾結的心情,拍拍他的肩:「不是讓你早些回去休息嗎?今兒不必守夜,快去歇著吧。」
「……嗯,」長順眼神複雜,最後還是沒開口,「熱水已經備好了,您去沐浴吧。」
陸清則含笑說了聲「謝謝」,便去隔壁暖閣沐浴了一番,換了寢衣,才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了寢殿。
龍床上的隆著個影子,陸清則猜測寧倦應當睡熟了。
月色正好,探進窗戶,屋內不用點燈也能大概看清,他慢慢走到窗下的榻邊,小心躺下。
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音裡,寧倦無聲地睜開了眼。
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那股無處發洩的火已經快灼盡理智了。
屋內這扇絹布屏風上山水壯闊,乃名家之作,價值連城,今夜月色明亮,透過屏風,隱約可以窺見榻下的身影。
寧倦眸色愈暗,閉上眼,在腦中描摹著幾刻鐘之前與他對坐的陸清則。
清艷的面容。
眼角的淚痣。
清晰起伏的喉結。
大紅朝服襯得膚色白勝雪,又添了三分盛色。
明明陸清則穿得一絲不苟,衣冠規整、領口緊束,卻越看越讓人躁動,想要剝開這層清冷矜淡,伸指探進嚴密的領口,一窺被緊緊收束在內的風景。
他難耐地翻了個身,盯著那道模糊的身影,呼吸沉而促,微不可聞地輕聲叫:「老師……」
大概是因為喝了點茶,陸清則今晚入眠沒往日那麼快。
半睡半醒間,他忽然聽到一些不太尋常的聲音,像是某個人沉重的呼吸聲。
腦中驚雷一閃,陸清則擔心是寧倦又毒發了痛苦,睡意頓消,翻身下了床,快步走到床邊:「果果?」
月色將屋內映照得模模糊糊。
少年仰頭望著他,眼神有點迷惘不清。
陸清則陡然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耳根倏地紅了,強作鎮定:「……我換個房間睡。」
匆匆丟下這句話,他就想後退離開,卻被精準地一把攥住了手腕。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