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寧倦被陸清則的死打擊得差點心神恍惚,直到看到陸清則留下的那封信後,才勉強振作起來,忙著收拾崇安帝留下來的一堆破事,便一直沒機會對寧琮動手。
既然寧琮又找死,他當然不會再放過。
寧倦指尖敲敲桌面:「我已派人前去蜀中探查,一旦拿到證據。」
他眼底掠過抹冰冷的殺氣:「殺無赦。」
陸清則淡定地抿了口茶:「我也路過過靖王寧璟的封地,與怨聲載道的蜀中不同,寧璟在當地的風評甚好,百姓交口稱讚,我停留了一個月餘,倒是沒見他屯養私兵,但此人心機深沉,也不得不防。」
寧倦心口微熱,忍不住握住陸清則的手:「懷雪……」
他還以為陸清則拋下他,不要他了,但陸清則即使在外,也幫他留意著這些。
陸清則不太自在地抽了抽手:「四處走走,順便看看罷了。西南不太太平,漠北那邊可不能也出事,我聽說韃靼那個三王子烏力罕,把他爹又鬥倒下了?」
韃靼內亂了幾年,大齊喜聞樂見,但若是烏力罕這時候又針對大齊,西南和漠北同時亂起來,情況就會有點糟糕。
寧倦頷首道:「烏力罕前些日子遞來了信,願意向大齊稱臣,繼續上貢,請求乾元節親來大齊賀壽。」
陸清則盯著他的眼睛:「你相信他麼?」
寧倦淡淡道:「自然不可信,一個爬到這個位置上的人,野心怎麼會小。」
見寧倦並未被烏力罕的花言巧語迷惑,不必提醒,陸清則露出絲笑:「我聽說現在漠北的守將是林溪,那孩子也長大了啊。」
寧倦嗯了聲:「有幾分史大將軍的風采。」
頓了頓,他道:「你離開後,陳小刀隨著史大將軍剩餘的親衛,一同去了漠北。」
陸清則愣了一下。
他離開前儘量給陳小刀鋪著路,讓他能平平安安地待在京城,沒想到到最後,陳小刀竟然主動離開京城,去了苦寒危險的漠北。
不過幾年,好似每個人都有了成長和變化。
「乾元節時,他應當會回來賀壽。」寧倦伸手,拂開陸清則鬢邊的碎發,指尖在他眼角的淚痣上停留了下,才收回來,「屆時你們就能見面了。」
陸清則看他一眼:「我還以為陛下準備把我關在這地方,誰也不讓見了。」
寧倦確實有過這個想法,那些陰暗的念頭因得知陸清則是從另一個地方而來的,而不斷膨脹,他心裡不安穩,便愈發難以遏制,但他已經不打算那麼做了。
隱雪軒更名為寄雪軒,便是他的態度之一。
「你現在不方便行動,我才不允許你到處亂跑,你若是想出去走走,我也不會攔你。」
寧倦再次抓住了陸清則的手,握住,低聲道:「只要你不再不告而別,還願意留在我身邊。」
陸清則靜默了會兒,終於不再躲開目光,注視著面前年輕英俊的帝王:「陛下當真變了很多。」
寧倦的嘴角勉強勾了一下:「畢竟老師那麼狠心地教了我一回。」
陸清則思來想去,很想問問寧倦,外頭那些說他招道士和尚入宮招魂的事,是不是真的。
但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來。
無論是真是假,在他得知寧倦那幾年的痛苦之後,都沒什麼意義再論了。
長順將今日的奏本送進暖閣來,寧倦批閱奏本,陸清則在邊上看書。
暖閣裡除了窸窸窣窣的翻書聲和偶爾沙沙的落筆聲外,靜悄悄的,氣氛難得和睦。
長順守在外面,恍惚有種彷彿回到了幾年前的錯覺,陸大人和陛下也經常這樣,一個看書,一個批閱奏本,偶爾低聲討論討論。
想想這幾年陛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