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漠北能早點平定,或許史小將軍能……」
「胡鬧,且不說漠北要何時才能安定,就算漠北安定,擊退了韃靼與瓦剌,也不能無守將!」
「我一直聽聞,蜀王世子與蜀王一脈相承,都是一般的……沒想到……」
「唉,方才修生養息,百姓安定下來,又起戰亂!」
眾人頭痛地議論了會兒,也沒想出誰最適合領銜出戰。
就朝中那些老將,奔赴西南的路途,都會讓人擔心他們的一把老骨頭受不受得住。
寧倦淡淡看著幾人商議,指節有節奏地輕輕敲著桌面,見他們安靜下來了,才平淡開口道:「朕已經決定,御駕親徵西南。」
一句話落地,把所有大臣都炸得頭皮發麻,嚇了一跳。
噌地一下,眾人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齊聲勸道:「陛下請三思!」
「陛下,萬萬不可!」
「西南兇險,陛下千金之軀,不可冒險啊!」
戰場刀劍可不長眼,那般危險,萬一出了什麼事呢?
大齊等了三代,好容易等來位明君啊!
寧倦垂眸看著一地跪拜的重臣:「朕意已決,還是說,諸位能找到更合適的將領?」
一句話讓所有人頓時失語。
他們方才討論了半天,就沒有合適的人選。
皇帝陛下親自出徵,自然能鼓舞士氣,但是……
範興言心裡嘆了一聲。
當年江右水患,洪水滔天,疫病蔓延,陛下也敢深入江右,親自將混亂的江右撥亂反正,如今西南起戰亂,陛下怎可能任由下面的群臣猶豫不決,延誤戰機。
他看了眼旁邊捧著茶盞不語的陸清則,心裡猜測,在召見他們之前,陛下與陸清則應當已經商議過了。
連陸清則都無法勸動陛下,甚至是贊同的,他們又哪能勸得動?
範興言默然一叩首:「微臣明白了,若是黔中再失陷,叛軍三捷,勢難抵擋。臣,支援陛下的決定。」
有了範興言一開口,其他人靜默良久,也只得跟著叩了首。
他們方才勉強接受了這個訊息,寧倦又繼續道:「朕已下詔,立皇子寧斯越為儲君,儀式從簡,待朕回來再祭告祖宗。朕離京時,由皇后輔助太子監國,內閣眾臣從旁協助。」
這話一出,眾人腦瓜子又開始嗡嗡了,甚至顧不得陛下的尊威,脫口而出:「什麼?!」
連安靜不語,在旁邊抿著茶旁聽的陸清則臉上也露出絲錯愕。
這可不是提前商量好的。
其餘眾人除了震驚之外,還有震怒,望向陸清則的眼神都變了。
近來京中關於帝師的流言甚多,勾起了許多人的回憶,帝師於許多人有恩,博聞強識,寬厚仁慈,他在朝中時,陛下行事也知收斂,不會太劍走偏鋒。
心裡越是偏向懷念帝師,大夥兒對這位男皇后的印象自然也就更糟糕。
來歷不明、身份不明,空有一副好皮囊,也就借著與帝師的幾分相似,迷惑著陛下!
聽說乾元節那晚,幾個朝臣耐不住,當面嘲諷了他一通,他都沒聽明白。
這麼個漂亮蠢貨,他懂什麼,陛下竟要他來監國!
難不成陛下當真被這妖后迷惑了心智?
除了範興言外,又撲通一聲跪了一地,所有人淒淒切切地勸諫:「陛下請三思啊,皇后殿下、殿下未必通曉政事,京中事務雜亂,他……」
他懂個屁啊!
漠北與西南前線需要後方從旁排程輔助,大權交在這種人手中,陛下您不怕後方著火嗎!
寧倦依舊不為所動:「朕已擬旨下詔,不必多言。」
其他人都要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