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手臂,低頭看了鳳藥一眼,又看一眼。 “我們升起火吧,谷中晚上冷得很。等他們走遠了,我的人會來接應我們。” “我該怎麼做?” “你這樣……” “你可擔心你家小姐?”玉郎知道兩人感情非同尋常。 “她有常家做靠山,那是百年大家族,又有六皇子為夫,不須我擔心,我也該為自己活著了。” “李琮不是良人。”金玉郎簡單總結。 “都無所謂了,她已經嫁過去,還能如何?這世道給女人的路本就不多,哪有可選的,她雖背靠常家,可也被常家所約束,被那些個規矩框住行為,以夫為綱,夫死從子,呵呵。” “小門戶的女子,若在亂世,無田無銀,哪怕想做個小生意,何其艱難。除了去給人家做傭人,就算識字又有哪裡願意用女子為工?還有隻能倚門賣笑。” “再就是嫁給男人,生兒育女,不管這男人是人是鬼,一輩子都賭在他身上。” “若敢有相好鍾情的,就是在自己找死,大家裡沉塘是合規的,小家子裡打死不論,真是好人生。” 鳳藥冷笑著,“我本就不喜歡世間女子所走的尋常路,大人剛好絕了我最後一絲念想,倒也乾淨。” 兩人正說話,金玉郎突然噤聲,同時捂住鳳藥嘴巴,起身抱起她又躲起來。 只聽石洞口傳來一陣聲響,一名穿著黑鎖甲計程車兵拿著長槍摸了進來。 他不似前面那個士兵只是隨意四處看看,而是一點點用槍探著各處能藏人的地方,細細檢查起來。 鳳藥示意玉郎放下自己,兩人躲在一塊巨石後頭,鳳藥比劃一下,自己去石頭的另一邊,一會兒那人先搜到任何一人,另一人可支援。 那人衝著玉郎那邊過去,玉郎身上只有一柄短劍,給了鳳藥。 他赤手空拳,對方拿著長槍,他又怕對方喊起來,外面萬一有支援,他與鳳藥兩人就完蛋了。 他向鳳藥投去信任的一瞥,自己盤腿坐在石頭後。 那人很快探到此處,將槍先刺進石頭背後,玉郎一把抓住槍身。 那人一驚,伸過頭,看到玉郎一身是血,手中握著槍桿,他只輕輕一抽,玉郎便鬆了手,身體向後慢慢倒去。 他大喜心中只顧著活捉玉郎官升三級,賞黃金五百兩,鬆了警惕。 眼見玉郎暈過去,他向懷中去摸繩索,慢慢走向玉郎,待走到他跟前,玉郎突然一睜眼,一個絞鎖,兩隻大長腿纏住了他。 一隻手用力將他摟住,不讓他動彈。 但肩膀受過傷的那隻手臂卻用不上力,那人拼了命地掙扎,想衝出約束。 玉郎手臂如鐵鎖一般,士兵用一隻手狠命向玉郎受過傷的肩膀上痛擊。 玉郎只咬緊了牙,一聲不吭,時間久了也覺力衰,仍是用盡力量鎖住男子。 鳳藥提了短劍,慢慢靠近男人,一時無法將短劍插入男子後背中。 眼見那人擊打玉郎肩膀傷口,她又氣又急又恨自己,舉起劍就是刺不下去。 玉郎明明看著了她,可以催她,可他不吱聲,想憑自己雙手絞死男子。 玉郎肩膀又開始淌血,很快血不只是滲出來,便成向外淌。 他臉色青白,可任憑對方再怎麼用力就是不鬆手。 鳳藥眼淚漫上眼眶,她向前一步,用力刺向男人後背,原來劍並不容易刺進身體,要用很大力,她一用力,將劍送入男子身體。 可男子像沒知覺,還在動彈,也沒喊叫,鳳藥一狠心,握住劍柄向下劃拉,硬是劃開一條道巨大駭人的傷口。 血,像小河一樣流淌出來,多得讓她驚訝。 那男子後背的血肉翻了出來,傷處成了一個醜陋的大豁口,鳳藥頭一轉,哇哇吐了出來, 直到玉郎喊了她幾聲,她才醒轉過來,呆呆直起身體問道,“他死了嗎?” 她不敢低頭看那人面孔上的表情。 “死了。你悄悄瞧瞧外面可有旁人。” 鳳藥向外瘸著一條腿,另一隻腳點著地,一點點走向光亮處。 玉郎將男子拼力拉入洞穴深處,放在凹陷處,再用石頭掩蓋起來。 他已用盡所有力量,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又被射了兩箭,此時已脫力,渾身發冷。 鳳藥回來說這人是獨自過來的,但此處肯定不能待了。 她與玉郎兩人互相攙扶著,向洞外走去,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