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桓單手輕輕攬過胭脂,“咱們走吧,你也該餓了。”
“可不?”胭脂纏綿看著他口裡應著,突然一拍腦門,,“怎麼把他給忘了?都是這個思岑,要不我也不能在這兒呆這麼久。”
“他當著這些人的面,說話不檢點,把自己當老大,我才把他綁起來叫他敗敗心火,省得火旺想得太多。”
“渾三兒!他人綁哪了?想來也吃了教訓,可以放出來了。”胭脂假意喊李仁。
渾三兒端個碗走出來,吃得滿嘴油,用筷子指指內院黑著燈的房,“扔那裡面的床上了。嘴塞著呢。”
李仁刻意挑了這個房間,這裡的床上堆著所有人過冬的被子。
那被子為保暖打得死沉,摞得老高。
他趁著其別人做飯,前院吵得熱鬧,溜進這屋裡,思岑還在掙扎,弄得一身汗。
李仁向他靠近,他嗚嗚有聲,示意李仁給他解開。
待看到李仁的眼神,他才怕了。
他想問,是不是那個婆娘叫你來殺老子?你不能殺老子!她也不能!
李仁用一隻枕頭捂在思岑臉上,悶死了他。
好在思岑嘴裡塞了封口布,悶他時不至於咬了口唇。
確定他死後,李仁趁著他尚溫熱,給他擦把臉,把表情給整理一番。
然後把他頭朝下襬放好,便離開了房間。
他手上還留有方才用力按壓枕頭的感覺,原來殺一個人這麼簡單又這麼震撼。
人的性命在手上流逝有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他藉著劈柴平復下自己激盪的心情。
胭脂的計劃幾乎成了。
推門進屋的一瞬間,紫桓就感覺不妙。
床上一堆黑乎乎的物什,燈點上後,只見一大摞被子倒下砸在思岑身上,幾乎看不到他上半身,只看得到兩條腿在外面露著。
“把被子搬開。”胭脂叫了一聲。
幾人上前七手八腳把死沉的被子移開,思岑全身露出來,他臉向下趴在枕頭上。
把他翻轉過來,他彷彿睡著一樣。
“起來!”胭脂踢了下床,“少裝蒜。”
紫桓一下拉住胭脂,自己上前,伸出手一探,面無表情地說,“他死了。”
他回過頭,心中又驚又疑,重複道,“他死了。”
“不可能。只綁了他塞了嘴巴而已呀。”胭脂知道自己闖下大禍,聲音發抖,身子一軟,二孃趕緊扶住她。
“這人不會有什麼急症吧。”二孃說。
紫桓轉身走出房間,他更在意的是,怎麼上報思岑的死才不連累自己。
思岑死的不明白,最大的嫌疑人是自己的未婚妻。
雖然她看起來毫無破綻。但陳紫桓不是仵作,他不管這些,他只憑直覺和理智。
思岑死了,胭脂是最大受益者。
同樣,他上頭的人也會這麼想,思岑死了,陳紫桓行事就沒有掣肘了,是最大受益者。
他急速思考著——京華的大網已經織就,沒人敢在這時換了自己。
他暫時安枕無憂,將來?
將來再說將來的事,他們這種人,提著腦袋做事,哪會想明天?
今天且只管痛快了再說。
“把這人先放這兒,現在天涼,一時並不會怎麼樣。等我想好怎麼處理再說。”
胭脂還軟在二孃懷裡,二孃道,“夫人受驚嚇了。”
“她沒那麼脆,把夫人披風拿來,胭脂站好。”
紫桓把披風給胭脂披上,胭脂剛站起身,眼前一黑,真的暈過去。
……
樹欲靜而風不止,這裡鬧成這樣,院外卻一片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