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為什麼會這樣,淮淮,淮淮你醒醒……」
跟著上了救護車的小白哭成了淚人,可車內卻沒人發現他的存在。
滾燙的熱淚滴落在小衛淮染滿血汙的臉上。
他眼皮輕顫,緩緩睜眼。
周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他什麼都看不清,偏偏小白的臉,如此清晰。
「精靈哥哥……」
小衛淮輕輕叫喚了一聲,很快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不要死,淮淮你不要死……」
小白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讓他無所適從的黑暗再次襲來。
再次睜眼,是在靈堂。
小衛淮穿著一身黑跪在靈堂邊,周圍是前來弔唁的人們。
「哎喲,原本好好的一家三口,一眨眼就只剩下了孩子一個,太可憐了。」
「眼瞅著貸款快還清了,結果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天災人禍,躲不掉啊。」
「我當初就說了吧,這孩子是個怪物,天煞孤星的命,讓他們送走,他們不聽,現在連命都被坑沒了。」
「你少說兩句吧,孩子已經夠可憐了。」
「話說,衛淮以後怎麼辦啊,有親戚收養麼?」
「誰會收養一個剋死爹媽的不男不女的怪物啊……多半是要送孤兒院了。」
……
大人們的討論,一聲聲敲擊著小白的心房。
怪物兩個字,讓他疼到窒息。
他的淮淮,才不是怪物。
他意圖走到衛淮身邊安撫,可一堵無形的透明牆將他和這個世界徹底隔離開來。
他再心疼,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衛淮被人們議論。
他眼中的天真和稚氣不再,眼神空洞的彷彿一具行屍走肉。
吉時到,他捧著父母的照片,看著父母的骨灰下葬。
葬禮過後,親戚將他送回了昔日的一家三口之家。
家裡還和原來一模一樣,卻因為少了歡聲笑語,變的無比冷清。
很快,眾人離去,屋內只剩下了小衛淮一人。
他將自己鎖在房間裡,褪去了所有偽裝的堅強和麻木,終於嚎啕大哭出聲。
「爸爸……媽媽……為什麼要留下我一個人……」
小白傷心的跟著他流淚,不停呢喃:「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人,淮淮,你還有我,你還有我……」
房間裡忽然綻放出巨大的光團。
衛淮被刺的閉上了眼,再睜眼,一年未見的精靈哥哥奇蹟般的出現在他面前。
「小白哥哥!」
他嗚咽著喊了一聲,撲進了他懷裡。
「對不起,我來晚了……」
小白哽咽著道歉,卻無法說出他親眼目睹了慘劇的發生,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的事實。
「爸爸媽媽沒有了……以後淮淮就是一個人了嗚嗚嗚……我不想去孤兒院……」
衛淮她哭得那樣傷心,那樣悲慟,那樣絕望,那哭聲一聲聲敲擊著小白的心房,只讓他心如刀割。
「我會陪在你身邊,你還有我,你還有我啊……淮淮……」
他將他緊緊擁在懷中,柔聲安撫。
「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不要拋棄我……小白哥哥……」
像是要將心底的絕望都發洩出來一般,衛淮一直哭,哭到眼睛腫成了一條縫,最後被小白抱在懷裡疲憊睡去。
「不離開,我不會離開你的……淮淮……」
小白輕拍著他的背脊安撫,語氣堅定。
可現實是殘酷的,天灰灰亮的時候,並不陌生的黑暗再次開始吞噬他。
「不,不要,我答應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