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轉悲為喜:「啊啊,對!厲醫生您是外科專家,一定能幫他斷手再植,對不對?!」
……
元佐意站在漸起的晨曦裡,望著同伴和手下遠去,渾身依舊緊繃。
半晌,他轉過身,拎著那把鋼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居所。
腳步沉穩,像是根本沒有經歷一夜的生死廝殺,更像是早已經習慣了比這更艱苦的逆境。
開啟半開的房門,他慢慢走上二樓。
窗外的晨光已經微亮,二樓轉角的雕花玻璃上,映著一點淺淡的霞光。
他心不在焉地推開自己主臥的門,一推門,整個人忽然愣在了那裡。
迷濛的晨光裡,一副叫人血脈噴張的畫面突兀的撞進眼簾。
一個勁瘦優美的背影站在房間中,雙手高高舉起,被吊在房樑上,雙條修長的長腿分開,一邊一根麻繩牽著,被捆在床腳兩邊。
聽見門口的響動,他低垂的頭驟然抬起,吃力地扭頭,看向身後。
一張瑩白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洗乾淨了,星眸劍眉,溫潤俊美,嘴巴里卻被堵著一條鮮紅的布條,襯著他潔白如玉的臉龐,更襯著那羞憤欲死的表情,有種奇異至極的美感和脆弱。
饒是看多了美人如玉,可乍一看到這刺激的畫面,元佐意還是腦海里轟然一響,像是被什麼在心頭狠狠砸了一錘。
他深深吸了口氣,沒有進屋,轉身衝到二樓轉角,冷厲聲音帶著戾氣,衝著樓下叫:「死光頭,給我過來。」
光頭男慌忙從一樓客廳跑過來,衝著樓梯問:「咋啦老大?」
元佐意劈手抓起樓梯一角的掃帚,猛地砸過去,低聲咬牙切齒:「叫你把人捆在我房裡,誰叫你捆成這樣?!兩年沒電了,你他媽的還能看到啥小黃片?」
光頭男飛身一躲,閃開掃帚,狂叫:「老大你不知道,這個小白臉可兇了,我好心把他帶到衛生間,想給他擦擦髒得要死的臉,結果你看。」
他伸出腿,一撩褲管,露出上面一片淤青:「媽的他忽然就是一個掃堂腿,把我直接踹飛了!」
他委屈萬分:「他雙手還被捆著呢,我都差點幹不過他。幸虧附近有巡邏的弟兄,來了三四個,才把他按住。不捆成這樣,他分分鐘就能再傷人!」
元佐意半晌又罵:「那幹什麼堵上他的嘴?」
光頭男更加委屈:「昨晚另一個小白臉也逃了,原來他一直在裝昏。弟兄們搜了大半夜,才又抓到他。要是不堵上他的嘴,萬一他張口叫喚,沒準就能叫他同伴找到他。」
元佐意終於啞口無言。
在樓梯轉角站了一會,他慢吞吞拖著鋼刀,重新踏進了門。
沒直接進去,他先進了衛生間,把鋼刀上的血跡清洗乾淨,才來到大床邊,打量著雙手高吊、雙腿大張的年輕男人。
寧晚楓死死盯著他,一雙漂亮至極的眼睛裡,閃著羞憤和怒氣。
元佐意靜靜看了他片刻,並沒有動手幫他鬆綁,卻忽然開口:「你的小侄子,我已經叫人給他用了抗生素,最好的那種。」
寧晚楓的眼睛忽然瞪大,又驚又喜。
元佐意又道:「你那個小兄弟,也和你一樣想跑,被我們又抓了,估計得吃點苦頭。」
寧晚楓嗚咽一聲,喉結猛地一動,眼中又恢復了焦急。
片刻之間,他的表情從驚喜變成薄怒,生動鮮活,像是一隻被獵人困住的優雅雄鹿。
元佐意靜靜凝視著他,手邊鋼刀閃著寒光,可眼中卻沒有戾氣,似乎有極淺極隱秘的一抹溫柔。
他忽然抬起手,寒光無聲劃過,寧晚楓頭頂和腳踝上的繩索統統斷裂。
寧晚楓踉蹌一下,站穩了身子,望著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