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上了一壺花茶,兩盤小點心上來:「小姐慢用,有什麼需要只管叫一聲就成。」
方盛惜點了點頭:「謝謝。」
夥計受寵若驚:「小姐客氣了。」鞠著躬,躬著身體退出了包廂。
方盛惜坐在窗邊,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清香悠甜。
看著窗外人流川流不息,夕陽西下染紅了半邊天,感慨原來京城傍晚的街道是這個樣子的。
又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可口香甜。
她拘謹的心顫動著,坐在高處俯看全城,心中有一塊被雲氏打壓掩埋了的隱秘的角落一閃一閃發出微弱的光芒。
雲依依跟著劉伯進了百草行。
百草行掌櫃的看到劉伯熟諾的打了聲招呼,然後朝雲依依恭敬的行了一禮:「這位就是小姐吧,老闆在二樓恭候多時了。」
掌櫃的帶著雲依依上去二樓,在門口的時候將劉伯攔了下來,不好意思的說:「老闆交代,只允許小姐一個人進去。」
「那怎麼行。」劉伯擋在雲依依面前,也不讓雲依依進去,「我家小姐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怎能單獨和一個陌生男子共處一室,你們老闆這要求也太荒謬了。」
雲依依搖了搖頭:「無妨。」吩咐劉伯,「你在門口守著就好,有什麼事我會叫你。」
劉伯兩條眉毛皺在一起:「那小姐自己小心,有什麼事及時叫我,若小姐半炷香的時間還沒有出來,我就闖進去。」
雲依依點了點頭。
推門而入,屋內飄散著淡淡的乳香的香料味,男子手持一張單子認真的看著,聽到門被開啟的聲音,抬起頭開,一面銀色面具映入雲依依的眼簾。
「柳先生。」雲依依有些意外的喊了聲。
柳先生嘴角微微上揚,將手中的單子揚起來,遞向雲依依:「你要這些藥材?」
雲依依接過單子,看了眼:「是。」
「那你也應該知道這上面的藥材非常的珍貴,有價無市,就算你有錢也買不到。我可以告訴你,你找遍整個大安國,除了我這裡,你到哪兒也找不到這些藥材,哪怕上面的一味。」
「我知道。」劉伯之前已經找遍了整個京城。只有百草行說有這些藥材,但不對外賣,其他藥材鋪子的掌櫃連聽說都沒聽說過這些藥材的名字。
「你可以告訴我,你要這些藥材做什麼嗎?」
「治病。」
「治誰的病?」
「我的。」雲依依如實回答。
透過面具,柳先生隱約露出的眸子裡帶著疑惑,他壓了壓下顎,示意雲依依坐到他對面。
雲依依依言坐下。
「把手伸出來。」
雲依依不解。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總要驗證下你有沒有說謊吧。」
「柳先生還會醫術?」雲依依不太相信。
實在是這柳先生給人的感覺太過神秘,又是太子客卿,又是京城學院的先生。無論哪個身份都極具重量,這樣一個人沒必要去學醫術。
要知道在這個世道,學醫是下九流的行當,是伺候人的賤業,沒有哪個讀書人會去學醫的。
柳先生是讀書人,還是書讀得極好的人,怎麼會去學醫?
「試試不就知道了。」
雲依依一想也是,把手伸了出去,柳先生從身後的藥櫃上拿了個脈枕出來,墊在她手下。
粗糙的指腹搭在她細嫩的手腕上,他的手蒼勁有力,不像是讀書拿筆的手,手上的老繭一看就是常年舞刀弄槍磨出來的。
柳先生閉上眼,細細的感受著她脈搏的跳動。
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你這病是孃胎裡帶的毛病,不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