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下手並不重,不過是在她側臉抹了一道奶油而已,不足以破壞她的妝容。
但足以撕毀她所有的高傲。
只需一點就夠了。
顧傾月驚惶未定,眼圈通紅,看顧筠的眼神裡憤怒到沸點。
她從出生起就是顧家的大小姐,眾星捧月的公主,整個圈子裡,能和顧家並列的連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她胡鬧,她嬌縱,她刁蠻任性,她仗著家裡的權勢欺負別人,她不覺得有錯。她就算是把人往泥裡踩,那又怎樣?
誰敢下她臉面?誰見了她不是巴結奉承,討好諂媚。
可就是她最瞧不起的顧筠,在所有人面前讓她丟了這天大的臉面,她若是不狠狠反擊回去,在這圈子裡怎麼混?那豈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來和她叫板?
&ldo;顧筠,你耍潑耍夠了沒?月月不過是揭穿你給人當情婦,你被逼急了,就來鬧場子?&rdo;海思晴倒是沒想到顧筠並非善茬,聲音也不復之前的盛氣凌人,有種強撐的意味。
&ldo;我給人當情婦?&rdo;
顧筠接過眾人鄙夷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瞳仁很清澈,臉上的表情冷淡平靜,彷彿沒有什麼事能讓她在乎,亦或動怒。
她淡淡回過海思晴的質問,可話卻是對顧傾月說的:&ldo;顧傾月,既然你說我被人包養了,那你告訴我,包養我的人是誰?&rdo;
顧傾月不自然地避開顧筠冷邃的眼神,睫毛微微顫動。
海思晴見狀輕輕搖了搖顧傾月的手臂,&ldo;月月,顧筠的金主到底是誰啊?你不是說你媽媽認識嗎?&rdo;
&ldo;是啊,月月,到底是誰啊?&rdo;
&ldo;快說名字吧,月月,我去找人查。&rdo;
開始驚惶散開的人群又攏了過來,似乎是對這個話題極感興趣。這種勁爆大瓜絕對比姐妹撕逼要刺激一百倍。
周圍除了女生,還有不少男士,顧筠甚至看到了趙崇霖也在其中,他面容沉靜,似乎在想什麼。
顧傾月沒有接話,一雙雙眼睛盯著她,讓她很不自然,渾身的面板彷彿被火炙烤。
她哪裡知道那什麼神秘的亞洲富豪是誰。
她也是猜的,反正這種香艷神秘的八卦一旦傳出去,就算是無憑無據無稽之談也無所謂,只要說的人多了,假的都成了真的,所有人就信了。
這就是人性。
他們永遠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而非真相。他們甚至樂此不疲的透過臆想來編出豐富的細節,來不斷添磚加瓦,然後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指責,怒罵,以此來滿足自己的窺探欲,道德欲。
若是要搞臭一個女生,在她的私生活上做文章幾乎是殺傷力最大也最簡單的方法。隨便編一兩條捕風捉影的,最後輿論一旦發酵,就能逼死她們。
這招百試不爽。
作惡者甚至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ldo;說不出來?&rdo;顧筠褪去了笑容,眼中只剩冰冷,&ldo;潑我髒水的時候不是還振振有詞嗎?顧傾月,你不覺得拿這種髒水潑在一個女生的頭上很惡毒且無恥嗎?這就是你所謂的教養?還是你就是一個惡毒到讓人作嘔的女人。&rdo;
圍觀者裡面大多是女生,對這種事或多或少都有感同身受的心理,一時間風向紛紛調轉。
&ldo;真的是編的嗎?&rdo;
&ldo;我看是編的吧?顧筠都快貼臉打了,她還不說話&rdo;
&ldo;我就說,顧筠家裡又不是沒錢,幹這種醜事不是腦子有病嗎?&rdo;
顧傾月彷彿被難馴桀驁的野貓咬了一口,心臟驟然收縮,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