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門也要插手?管得未免太寬,我倒不記得自己是賣給晏門了。”
伊春走過去探頭望,剛好對上那女子的目光,兩人都是一愣。
那是個穿著紫衣的美人,美得像一朵蘭花,簡直令人移不開眼睛。她見到伊春眼睛馬上就亮了,回頭大聲道:“我等的人到了,諸位請便吧,休得再擾我!”
說罷徑自走到伊春身邊,一把攙住她的胳膊,低聲說:“葛姑娘,幫我這個小忙,我給你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伊春退卻的動作立即變成了迎合,抬頭看看巷子裡幾個年輕男子,他們也望過來,神情有些警覺。站在最後的那個男人輕道:“先撤。”
幾個人悻悻地走遠了,時不時還回頭看看伊春,目光很是不善。
紫衣女子吁了一口氣,握住伊春油汪汪的手,柔聲道:“謝謝你,葛姑娘。”
伊春奇道:“你……怎麼認得我?我們以前有見過?”
那女子神情尷尬,大約是沒想到有人見過自己還會忘掉,她勉強笑了一聲,聲音細細的,帶著一絲愧疚:“那不是什麼好回憶,姑娘不記得也正常。蘇州香香齋姑娘總還有印象吧?”
伊春皺眉看了她片刻,恍然大悟:“啊!是你!那個……老闆!”她想不起名字有點尷尬。
“叫我醉雪就行了。”醉雪又是一笑,“姑娘不念舊怨,令我好生敬佩。昔日我亦是為了還人情,並非有意刁難,還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她望著伊春的眼神很奇異,像是想把她整個人看透、看穿,雙眼亮得令人十分不舒服。
伊春心中起疑,只說:“我還有事,要走了。你不用這麼客氣,二十兩銀子呢?”
醉雪忍俊不禁:“姑娘果然是個直爽人,醉雪有心相邀,不知可否給個面子?”
伊春本想拒絕,但念著二十兩銀子她還沒給自己,又不好催她,只得點頭答應了。
一路西行,路上景緻繁華,與別處大是不同。
眼見一線清川自橋下流淌而過,岸邊俱是綠瓦白牆琉璃屋,簷下掛著粉色燈籠,隨風搖來蕩去,偶有小丫頭從樓裡出來洗刷馬桶,大多睡眼惺忪,衣冠不整。
大白天的,路上居然沒什麼人。岸邊停著許多精緻畫舫,帳幔低垂,看不清裡面景象。
伊春輕道:“這裡是……?”
醉雪笑得很是高深莫測:“姑娘只管隨我來,不用擔心。”
最後來到一家茶館,裡面幾乎是半個人也沒有。
臨窗靠著一艘大船,醉雪柔聲細語地輕輕叫:“杜家哥哥,來客人啦。”
話音一落,裡面便跳出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穿著粗布短打,頭上還扎著泛黃的汗巾子,看上去甚是粗魯不羈。最可怕的是他的臉,縱橫交錯無數刀疤,根本看不出他長什麼樣。
他見到醉雪似是有些激動,聲音發顫:“醉雪,你真來了……我……我還在收拾……”
醉雪笑吟吟地過去,溫柔地取出自己懷裡的手帕替他擦汗,柔聲說:“我是什麼人?說了要來,就算刀山火海我也會來。就是路上遇到一些小麻煩,多虧這位葛姑娘相助,否則還不知要拖多久。”
杜姓男子朝伊春點頭表示感謝,眼睛卻片刻也不離醉雪臉上,輕道:“那……隨時都可以走……”
醉雪搖搖頭:“等等,我先請葛姑娘喝杯茶。有什麼好茶不要吝嗇,趕緊上吧。”
茶很快就端上來了,是今年新產的龍井。
醉雪從包袱裡取出一個小布包,推到伊春面前:“一個女孩子家單獨行走江湖甚是不易,這些是小小心意,亦是醉雪為曾經所做之事的賠償,姑娘若是肯寬宥,便莫要推辭。”
布包裡的銀子絕對不止二十兩,粗粗一掂,得有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