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燕丹起初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看了一會兒,突然福至心臨,察覺到了一點異樣。
“這些鳥兒盤旋多久了?”
趙政嚴肅道:“總有三盞茶的時間了。樹上有人,而且,不少。”
夏無且驚慌起來,小小的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那怎麼辦啊!我們……會有危險吧!”
燕丹聽出了夏無且的害怕,轉頭向他安撫地微微一笑:“既然帶了你出來,我自然要將你安安穩穩地帶回去,給你師傅一個交代。”
燕丹顯然也是緊張的,但是卻奇異地與趙政一樣並沒有失措。趙政與燕丹雖然年紀稍長,畢竟還是孩子,之所以如此鎮定,顯然與兩人的坎坷經歷有關。
夏無且想,他們以前是不是遇到過這樣的事呢。
夏無且看著燕丹安撫的微笑,內心稍微安定下來。
就在兩人說話的幾息之間,趙政隔著小小的縫隙對車伕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聽車伕大聲對侍衛吼道:“兩位公子很乏了,你們先回城通報一聲,叫侍女們備好熱水讓兩位公子沐浴!”
“是!”兩位侍從領命而去。兩匹快馬向前疾奔而去,揚起一陣煙塵。
與此同時,馬車的速度微微慢了下來。
“為何如此?”燕丹不解。“頂多再有半盞茶時間就行到那裡了,若是驚動了他們,提早攻擊我們呢?”
“應是不會。”趙政搖搖頭。“他們若是伏擊,目標自然是我和燕丹,求的就是讓我們措手不及。我已悄聲提醒了侍衛們前方有埋伏,讓那兩人回城報信,車伕喊的話是給前哨聽的,希望能消除他們的疑心……”
“如今形勢危急,即使侍衛安然回城,援兵也不可能及時到達。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我們只有這幾名侍衛……”
“沒關係,大家團結一心,共同度過苦難便是。”燕丹堅定地說。”我們會安然無恙的。更危險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遭遇過。我想你也是一樣,對嗎,政?”
“嗯。”趙政笑著點頭。他開啟馬車中的暗格,拿出了幾把匕首和一把長劍。
“丹,你拿著這把匕首,再把自己的小弓帶上。”
燕丹接過匕首。他雖然已經開始學劍,畢竟技藝低微,人小體弱,拿劍恐怕反倒添了累贅,這匕首更適合他。
“無且,你也拿一把匕首吧。”
夏無且顫抖著拿過匕首,緊緊攥著,說話時聲音裡都帶著哭腔:“公子丹……公子政……我害怕!”
“侍衛們和我會保護你們的。”趙政說。“希望你們不會用到匕首。”
匕首,是近身的兵器啊。
馬車一點一點向前行駛,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車輪每轉過一度,幾人心中的弦就更緊一分。
“你們先留在車中。”趙政留下這句話,突然掀開簾子,站到了車伕旁邊。
馬車緩緩停下。侍衛們悄無聲息的將馬車拱衛在中央。
趙政一手拿弓,一手按著劍柄,迎面的風將他的衣袍吹得飄蕩起來。此時他稍顯單薄的背影在燕丹和夏無且的眼中格外挺拔和偉岸。
“將士們,一場苦戰就要來臨了。你們怕麼?”
趙政的聲音還很稚嫩,他卻努力把聲線壓下去。嚴肅的神情讓他初顯威嚴。
“不怕!!!”寥寥幾人的侍衛們吼聲震動了頭頂上的枝葉,簌簌作響。
突然之間,馬車就被包圍了。那些人身著一身黑衣,黑布蒙面,沉默地擺出攻擊的起式。一雙雙凌厲的眼睛盯著包圍圈正中央的趙政,殺意肆虐,空氣凝重。
燕丹輕聲對夏無且說:“保護好自己。”接著就要走出車廂。
“公子!”夏無且含著淚,拉住了夏無且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