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唸叨完,尉彝回來了,埋怨著天氣:“就下車這幾步路,瞧把我淋的。”
陸蘿問:“你今回離家不是說要在宮裡多待幾天嗎?怎麼急匆匆冒雨回來?”
尉彝更來氣:“任城王又交待我事!”接著,他把中午遇見元澄,對方想討要趙芷為侍衛的事說了。
尉茂給父親拿來乾淨衣裳,聽母親和父親交談此事。
任城王權勢滔天,知曉趙芷會武不奇怪,陸蘿納悶的是:“我聽說依附任城王的浮浪人多為輕俠、地方強盜,怎麼,那麼多部曲都護不住他?”
尉彝幸災樂禍得揣測:“看來他不只在通商裡遭遇暗殺,當然想護衛越多越穩妥。此事往好了想,對尉駰一家來說是機遇,我不好替他一家拒絕。茂兒,雨小些後,你去松林別院,把這件事的利處、害處跟你同門一家講清,你師母要是願接這差使,明早就隨我去皇城門見任城王。”
尉茂:“就算師母願意接,明早也不行。”
“怎麼?”
“夫子家要購置宅院,等窈同門講完學,人家一家肯定先忙活找牙儈、看宅子的事。”
陸蘿埋怨兒子:“怎不早說?小戶人家攢錢不易,他們自己在市井找牙儈,找十人能挨九騙。正好,茂兒,你一會兒找陸管事,讓陸管事把城南可靠的牙儈告訴你夫子、師母。對了,津陽門、宣陽門外就算有再賤的閒地,也別買。”
“為什麼?”
尉彝給兒郎解釋原因:“朝廷一直在那片修復堰洛通漕,建春門那裡將是各路漕運的卸貨終點,到時嘈雜動靜日夜不休。這還不算什麼,宣陽門外圈起的大片土地,是要興建寺院的,要是住到周圍,萬一營造寺院時,寺院範圍擴大,尋常人家輕者被強迫賣掉土地,倒黴的連人都跑不了!”
尉茂氣憤:“官府不管麼?”他旋即明白了,“皇帝要修的寺院,誰敢管。”
“閉嘴,快去。”
尉茂出來門,雨勢小多了,他只戴寬大斗笠,沿著磚道走,進來松林別院,想立即看到尉窈的心情陣陣如潮起伏,他加快行走,到了庭院前輕輕收住步子。
尉窈正在院裡往外掃水,她朝他笑,眼角、頰側泛著溼潤潤的粉。“你來了,雨也停了。”
“窈窈。”
“咳。”掃興的尉駰站出屋門。
尉窈、尉茂各有各的心虛,一前一後垂著頭進屋。尉茂先講牙儈和買宅屋的事,然後講述任城王之意。“師母,敢刺殺任城王的勢力一定很厲害,你可得想好嘍。如果師母應了護衛之職,你們就算買到宅院了,夫子和窈同門也暫別搬走吧。”
尉駰看向妻子。
尉窈不情願地挽住阿母手臂,她知道阿母一定會答應保護任城王,因為利益相互,阿母也想利用任城王的權勢,為她將來的女官道路多尋一份依仗。
果然,趙芷乾脆利落道:“護衛一職,我做。”她輕撫女兒手背,看向夫君,言語鏗鏘,“從戎至今,我未遇到過對手。手刃千勇為猛士,我倒要看看,哪根芽菜配做我趙芷的對手。”
尉茂腦中已經給師母起出諢號……洛陽第一吹!
說完事情,尉窈送尉茂到院門外。
“明早我不能送你了。”他再送她,怕引起家人和兄長懷疑。“不過明天上午我要去千秋門北側的金市,中午正好能‘順道’接你……和夫子。”
“尉茂。”
“你說。”尉茂的心怦怦急跳,她終於不再叫他“茂同門”了!
尉窈:“以後日子長著呢,我希望的是趁大好年華,先奔赴咱們的理想。”
“嗯。”
“你聽沒聽明白我說的什麼啊!”
“你先回答我,在城南抄寫石經時,你和我說的話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