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這就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嗎?!”盛南臣不由得有幾分激動,看著戰司濯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哥,你現在在我心裡簡直就是超級英雄一般的存在。”
“……”沒有理會盛南臣的誇獎,戰司濯只是沉默著把軍刀上的鐵與打火石擊打在一起,在那一瞬間,出現了轉瞬即逝的星點火花。
戰司濯看著那點點火花,眉頭稍稍蹙在一起,還未說話,盛南臣便沒有猶豫地又撕了一小塊衣袖的布料,眼睛直直地盯著打火石。
“哥,你打吧,火星一出來我就把衣服放上去點燃,然後我們就可以點著木頭了。”
在經過幾次的嘗試後,盛南臣終於成功讓那細微的火花點燃了那塊布料,只是一瞬間,布料便燃起了火焰。
盛南臣趕緊將布料放在了堆在一起的木頭上,片刻,木頭才緩緩被點燃。
旋即,一小簇火光照亮了盛南臣和戰司濯,倉庫原本的瑟縮寒意被火焰的溫暖驅逐。
盛南臣看著火點起來後,湊近了幾分火源,伸出早已凍得僵硬的雙手,烤了烤火才感覺恢復知覺。
旋即他想起了什麼,轉過頭看著戰司濯,“哥,你快把衣服脫下來,烤乾了再穿。”
……
兩人圍坐在燃燒的木頭旁,戰司濯身上披著盛南臣的外套,終歸是差了六歲,盛南臣的衣服,在戰司濯的身上顯得格外窄小。
盛南臣用手撐開戰司濯溼透的上衣,試圖讓它更快烤乾,才發現原本純白的襯衫,右手手臂的衣袖已經徹底染了血紅。
盛南臣抿了抿唇,回想起那個看起來是首領的人,離開倉庫之前說的話,原本因為烤火而雀躍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
“哥……”
“說。”
“你說我們會不會在這裡死掉……?”盛南臣吸了吸鼻子,壓住眼眶泛起的酸意,“哥,我有點害怕。”
盛南臣終究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小男生,在盛父盛母手裡捧著怕化了的小孩,人生也總一帆風順,第一次遇見這種場面,難免會感到害怕和惶恐。
“……”
戰司濯其實覺得盛南臣有些煩人,他不是愛和人交流的性格,更不會安慰人,尤其是從七歲那場車禍以後,無論是在華國,還是來到蘇黎世,他大多時候都是孑然一身的,沒有人可以再讓他依靠。
但每次他在聽到盛南臣喊自己哥時,總覺得有些無所適從和恍然,大抵,是因為盛南臣總下意識地對他表露出依靠。
這讓戰司濯想到他自己小時候,跟著戰老夫人去到戰家時,本渴望自己也能擁有一個依靠。
直到他去到戰家,發現親生父親不認他,甚至巴不得殺了他,世界上最好沒有他的存在。
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是被放棄的,無人依靠的。
因為他不是被撐傘的人,所以他不想辜負盛南臣的那份依靠。
戰司濯垂下睫羽,半晌後才緩緩沉聲開口,“不會的。”
是非常肯定的語氣。
盛南臣抬眸看向戰司濯,從他的角度看去,戰司濯優越的側臉在跳躍的火光下更加突出,臉色雖然蒼白得像張白紙,但他的表情始終保持著堅毅,那雙墨眸裡盡是認真。
“為什麼?”盛南臣不由得問出了口。
戰司濯低眸,看著手中的瑞士軍刀,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因為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裡,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