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種錙銖必較的男人,要不是因為自家老爹在前朝地位超然,蕭梓綰有十分的把握相信,那個男人不可能讓自己逍遙自在到今日。只可惜自家老爹強悍無比權傾朝野,即便是那男人再想捏死自己也不敢輕易下手。也正是如此,她才敢這麼肆無忌憚。想來那個風騷男今日召幸她也絕不是為了和她再來活動活動筋骨,必定是因為自家老爹平定西北戰亂班師回朝做做樣子罷了。
無恥,太無恥了!
“請溫美人移步玉液池,步攆已經備好了。”尖聲尖氣的太監聲從幽顏閣外傳來。
蕭梓綰雖然對侍寢這件事很有牴觸感,但是對玉液池她可是很懷念的。到玉液池沐浴並不是所有妃嬪都能夠享受到的,也只有被翻了牌子的妃嬪才有資格進入。
“主子,今夜……今夜皇上居然召了溫美人侍寢,紅頭步攆已經停在了幽顏閣的門外。”長春宮偏殿的一側,琿春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女子說著。
“召了她侍寢又如何?皇上過了這麼久才記起她不過是因為她背後的勢力罷了,對我構不成絲毫威脅。”身穿華服的良昭儀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目光漸漸便得幽深起來,“背景再深隨時都可能倒。得了皇上心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良昭儀聲音低地連自己都聽不清楚,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清麗的臉上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
偌大的玉液池內,煙霧繚繞,水面上漂浮著片片粉色的花瓣。通體透徹的白玉做成的石獅子蹲坐在玉液池邊,口中源源不斷地吐著一股股熱泉。池子周圍被圍上了一層層半透明的白色輕紗,被微風吹拂著飄揚起來,仿若是在仙境。
若是誰撩開那層輕紗,便可以看見玉液池的一角,一個絕美的女子慵懶地半靠在池壁上,整個身子都沉泡在池水中,淡粉色的花瓣和水面散發的白色霧氣遮住了她的身軀,但僅僅一個模糊的投影也能看出來那是一具如何曼妙絕代的身體,如瀑布般的長髮隨意的散落在肩頭。女子半眯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小小的暗影,睡顏如同嬰兒般甜美。
“噠噠噠……”一聲聲細碎微弱的腳步聲在這靜謐的空間中卻顯得額外刺耳,蕭梓綰睜開雙眼,明明她已經讓所有的宮女都退下了,到底還有誰會突然出現在這?
答案呼之欲出,蕭梓綰不禁鼻孔朝天重重哼了一聲。
好不容易來一次居然會被破壞,楚原是故意來搞破壞的吧,心中的怒火已經遏制不住地蹭蹭蹭往上冒。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一個高大的明黃色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了白紗外邊。高大的男人伸手掀開白紗,露出一張英氣十足的臉龐。濃黑的劍眉下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就好似一灘深淵,充滿誘惑卻又神秘。鼻樑直挺,微薄的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渾身上下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壓。
他便是當今皇帝楚原,十四歲登基至今已經十餘載,收西南定西北,懲奸臣伐諸侯。登基之時雖然年紀尚幼,卻以鐵腕手段除去了所有想要干政的親王諸侯。論手段鐵血程度,在大周曆代皇帝之中當屬第一。
楚原站在池子邊,雙手背在背後,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平靜的水面。
“溫美人憋久了可對身體不好。”聲音明明低沉卻帶著蠱惑人心的意味。
“噗”隨著一聲巨大的水聲,蕭梓綰憤怒的小臉便出現在楚原面前,光裸著的肩頭散落著幾片花瓣,或許是因為在這裡面呆的太久,她的嘴唇泛起了一絲撩人的水光,小臉因為憤怒而變得紅撲撲的,烏黑色的長髮搭在肩膀上,此刻她就像是一個出水的妖精。
瞧著蕭梓綰這幅勾人心魂的模樣,楚原卻神色不變視若無物,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女人有多野蠻。
看著蕭梓綰憤怒的小臉,不知為何一種莫名的快意在他心裡滋生。生長在帝王家,從來沒有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