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賀一直守在帳篷外並未離開,她不放心寧瑾丞,顧安年則是在一旁陪著她。
看到寧瑾丞出來後,吉賀立即便迎了上去,只是寧瑾丞臉色蒼白神色恍惚,整個人呆呆愣愣的,連站都站不穩。問了話也不回答,像是失了魂般。
見狀,吉賀急得一把抓住寧瑾丞的胳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輕輕搖了搖,焦急問道:“呆子,你別嚇我啊,你到底怎麼了?”
語氣裡竟是帶了哭音。
顧安年後一步上來,見了寧瑾丞的樣子。不由在心底嘆了一聲,安撫吉賀道:“吉賀別急,寧表哥是一時承受不住打擊,精神有些恍惚,一會就會好的。現在,我們還是讓他自己靜一靜吧。”
此時的寧瑾丞卻是不適合再受半點刺激。
只是長痛不如短痛,顧安年相信自己逼著他快刀斬亂麻是正確的。
“嗯。”吉賀微紅著眼點了點頭,猶是擔憂地望著寧瑾丞。
吩咐了兩名侍從將寧瑾丞送回他自己的帳篷休息,顧安年想了想,還是掀起門簾,進了主帳。吉賀本想跟著去照顧寧瑾丞,但一想男女有別,寧瑾丞也確實需要一個人靜靜,便就沒有跟過去,而是跟著顧安年進了主帳。
主帳內的氣氛依舊凝重,顧安年抿了抿唇角,垂首低眼朝著宋祁身邊走。
“怎的又進來了?”見到她,宋祁臉色和緩了不少,朝著她伸出手。顧安年乖順地上前將手遞到他手上,柔聲道:“方才見寧表哥臉色著實不好,妾身有些擔心,是以進來瞧瞧。”
宋祁拉著她跪坐在自己身側,語氣淡淡道:“無甚大事。”
其他人見兩人舉止親密默契,心中各有一番滋味。
顧安年瞧了眼趴伏在地啼哭不止的寧秋霜,又望了眼跪得筆直,面無表情的宋璟,對宋祁的“無甚大事”四個字很是懷疑。
寧秋霜在見顧安年進來的那一刻,眼中泛起無比濃烈的恨意,隨即卻又燃起點點希望。她爬起身來,面向著顧安年,拭乾臉上的淚水,哀求道:“年妹妹,姐姐真的只是一時糊塗,才犯下此等大錯,但我與三皇子是真心相愛的,你亦有所愛之人,應當能明瞭我的感受,我們好歹姐妹一場,求求你,求你向王爺求情,饒過我們,成全我們吧!”
向顧安年低頭哀求,這是寧秋霜這輩子最不願做的事之一,然而她沒有辦法,現在只要還有一點希望,任何事她都願意做。
聞言,顧安年一愣,心中有些悲涼。既是為寧秋霜口中一廂情願的真心相愛,亦是為自己心中並無所愛之人。
宋祁卻是在聽到寧秋霜的話後,不著痕跡地望向顧安年,似乎是想從她的神色間發現點什麼。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片淡漠,他不由下意識地握緊了放在掌心的手。
手上的疼痛讓顧安年回過神來,她淡淡望了宋祁一眼,在桌下拍了拍他的手,而後轉向寧秋霜,不等她開口,跟進來的吉賀便冷哼道:“有求於人時,便姐姐妹妹叫的親熱,你背後說道嫻側妃時,怎的不記著你與嫻側妃是好姐妹?敢情你這姐妹之情還要挑時間!”
寧秋霜臉上一僵,哭花了的臉看上去著實扭曲,她支支吾吾地想要辯解,卻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左躲右閃地避著吉賀凌冽的視線。
吉賀鄙夷地翹起嘴角,還想要出口諷刺,顧安年卻抬手製止了她,對這寧秋霜漠然道:“霜表姐,這一聲霜表姐是我最後一次喚你,今日我替你求情,然,從今往後,你們姐妹之情也算盡了,望你日後好自為之。”
說罷,她起身朝宋祁福了福身,懇切道:“王爺,此事妾身本不應插手,然寧秋霜乃是妾身表姐,妾身不可置之不理。妾身斗膽,心中有個想法,還請王爺允許妾身妄言。”
宋祁面無表情地頷首,道:“你說。”